謝行之喝完,也注意到了對面姜遇棠分毫未動的粥湯。
他的眉頭一蹙,覺得姜遇棠簡直是不識抬舉,頓時只覺怒火中燒,指著那碗怒斥道。
“大嫂,你這是什麼意思?平日裡你衝著我發火也就算了,如今連我大哥的面子都不給,你給誰甩臉子鬧脾氣呢?”
姜遇棠一個罪婦,大哥肯收留她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她倒好,脾氣越來越大,真以為自己是姑奶奶了?
他們都該伺候著她?供著她?
膳廳內候在一旁的下人,也覺得姜遇棠這是給臉不要臉,居然連世子爺的好意都敢拂,旁人還都得不到這待遇呢。
姜遇棠的動作一僵。
還沒有來得及抬頭,對面的謝行之已經衝了過來,一把將那碗粥重重地放到了她的面前。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喝不喝?”
“行之,你大早上的胡鬧什麼?”
謝翊和不耐地呵斥了一聲。
謝行之這人雖然有些渾,卻十分敬畏謝翊和這個兄長,也正是因為這份敬畏,所以他格外不能忍受姜遇棠的這一舉動。
“大哥,你別管,你都把這女人給慣成什麼樣兒了,有她這樣打自家夫君顏面的嗎?”
姜遇棠要是現下喝了,那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下人們見此劍拔弩張的場景,都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覺得只不過是一碗粥而已,姜遇棠趕緊喝了算了。
然而,姜遇棠卻眼神不耐的抬起頭,面色冷漠道,“我不喝。”
“砰”的一聲。
謝行之直接摔了那碗粥。
碎片四濺,淅淅瀝瀝的流淌了一地,地墊上滿是狼藉。
他對著姜遇棠就憎惡道,“從前你不是最喜歡犯賤,奢望我大哥對你好了嗎?現下倒是裝上清高了?怎麼?是我們安國公府欠你什麼了?”
姜遇棠坐在椅位上,眼睫微顫。
未想到謝行之會因為這點小事發作,也未料到自己連這點兒的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我不喝,是因為我對河蝦過敏,一吃就會起疹子。而且這是發物,我受了傷不能吃,滿意了嗎?”
膳廳內一寂。
謝翊和頓住。
謝行之卻不相信,冷笑道,“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了,以前又不是沒見過你吃河蝦,這會兒成忌口了?還有我大哥給你準備的衣裳,你也說不合身,你有那麼金貴嗎?”
以前姜遇棠願意吃,那是因為謝翊和喜歡,她不願意掃了他的興致,故而選擇傷害自己的身體,可她在每次用過之後,都要難受很久,塗很長時間的藥膏。
可是現下,憑什麼?
她自己才是最珍貴的。
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姜遇棠面無波瀾,從容反問,“騙你,有這個必要嗎?非得我現場展示過敏,才能夠自證?那可不成,你愛信不信吧!”
“你!”
謝行之氣惱。
他還不信這個邪了,真起了逼著姜遇棠去喝的心思,話還沒有說出口,謝翊和冰冷的聲線先響了起來。
“行之,給你嫂子道歉。”謝翊和這會兒的面色沉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了。
“大哥……”
謝行之不服,覺得姜遇棠就是在撒謊,但對上謝翊和薄涼的目光,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大哥都發話了,不會她說的是真的吧?
要真是這樣,那他的確是不該這樣說她……
可姜遇棠為什麼不一開始闡明呢?
害得他鬧起來,好像在欺負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