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前世般熟悉的話語,在側屋內繼續響了起來,傳入到了姜遇棠的耳中。
“我名下的私產,會抓緊時間叫人盤點,分你一半,外加安國公府的一些現銀和產業,算作彌補。”
謝翊和的口吻公事公辦,接著說,“在和離這件事上,要是你還有其他的要求,儘管提。”
“可以,我沒問題。”
姜遇棠答應的痛快。
她沒有拒絕和離,也沒有拒絕他給的家財。
謝翊和名下的私產,不在少數,一半都已經是一筆龐大可觀的數目,足夠叫人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能有這麼一個保障,總比傻乎乎白付出了一切,最後兩手空空,淨身出戶了的要強?
何況提前和離,對姜遇棠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她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隔著方桌,姜遇棠抬頭,眼神清明,沒有半分留戀。
她繼續道,“如果可以,現下就請立個字據吧,還有和離文書,放妻書,也一併簽了,送到官府更改戶籍吧。”
謝翊和聽到這話,先是愣在了原位。
他的臉色有些意外,好像是沒有料到姜遇棠會同意的如此利索,毫不拖泥帶水,緋色的薄唇不自覺抿成了一條直線。
有些變化早就看在眼中,謝翊和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卻總覺得,不該是這樣……
姜遇棠半晌沒有等到回應,她皺眉,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嗯。”
謝翊和答應下來,叫來了楚歌進來,吩咐他先去起草與和離相關的文書。
此事突然,他沒有準備。
楚歌聽完,不由地偷瞄向了姜遇棠,就發現桌對面的女人,從容接受,冷靜的簡直不像話。
他倏然間震驚了,難以相信姜遇棠居然沒有就此大鬧上一場?
並且,連一句為什麼都沒有去過問,就理性的開始做起了和謝翊和的分割……
楚歌的內心掀起了一陣巨浪,懷揣著驚愕的心情,一路出了側屋,準備了起來。
集福堂的正廳內,燈火明亮。
許澤見到楚歌出來,急不可耐地追上來八卦。
他問道,“怎麼樣,這會兒那個女人是不是在大鬧?不會要上吊,利用死來脅迫翊和吧?”
季臨安聽到這話,屏住了呼吸,不禁看向了楚歌。
楚歌抬目,臉色一言難盡的搖了搖頭。
“許公子,你想多了,少夫人她已經答應了。”
話畢,他就走人去準備文書了,留下了傻眼在了原地的許澤。
什麼?
姜遇棠那個狗皮膏藥,居然捨得不再黏著謝翊和了……
這怎麼可能?
許澤有些想不明白,表情有些失控地扭頭,“臨安,我是在做夢嗎?”
季臨安坐在椅位上,沒有回答,他低垂下了眼瞼,胸腔內的心臟卻有些鼓動。
無休止的沉默蔓延開。
外頭的天黑了下來,側屋內沒有點燈,光線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