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最重要的就是抓住輿論壓力,不能給陳氏說話的機會,要一股腦把原主父親這些年對林家的付出說出來,讓在場所有人評個理。
等到差不多了,再退讓一步,表示以前的種種就不計較了,只願以後跟林家劃清界限。
陳氏沒想到蘇氏和林蔓蔓對這些年林長豐掙的錢這麼清楚,如果這事兒真的鬧大,里正做主將以前的事查清楚,林家可討不到好處。
陳氏情急之下,也只有坐在地上撒潑這一條路可選,無非就是說蘇氏不賢,養出個跟長輩作對的女兒來。
里正聽得一陣火起,這會兒心徹底偏向了蘇氏等人,冷聲說道,“要說分家,也是說得過去的,你家男人已經過世,三個兒子本身就該分家的,這事兒你不同意也自有辦法可以辦,分家之前,家產可是要理清楚的,今日太晚了,明日我便做主,替你們好好分一分。”
陳氏急了,“不分,我還活著,這家別想分。”
林蔓蔓可不怕她,“你姓陳,又不姓林,林家的事輪不到我來做主,同樣也輪不到你做主,大不了上公堂,讓知縣大老爺做主。”
蘇氏聞言,便想起女兒剛剛的囑咐,分家越快越好。
這會兒她說話了,擺了擺手,“長豐心善,即使知道自己並非林家親生,從小到大一直被苛待,但也沒有想過不盡孝,如今他才剛剛過世,我想,他肯定也不願意家醜外揚。”
說罷,她看向陳氏,“以前的種種,那是長豐願意給你們的,是他的孝心,我不能替他收回,可如今,我是不願意再看到你們的嘴臉了,這家一定要分,我只求一個安身之地,讓我和一雙兒女暫時能落腳,你若認,今夜我們便把家分了,從今以後再無瓜葛,你若不認,我也只有請求里正,咱們透過衙門來分,你自己選。”
眾人都能夠聽出來,蘇氏這是不打算追究以前的事了,林長豐掙的錢已經進了陳氏的腰包,她也不打算要,只求分家。
這可是一個很大的讓步,陳氏要是再不知好歹,那就真的人神共憤了。
陳氏那麼精明的人,當然也能聽得出來。
蘇氏說不追究以前的事了,她頓時鬆了口氣,那些錢花了不老少,雖然還剩下些,但是她也不願意拿出來分。
陳氏心中權衡利弊,雖然分了家,林蔓蔓這死丫頭的婚事她就做不得主了,白白損失了二十兩銀子。
但是如果趁著這個機會把關係斷乾淨,以前林長豐掙的錢就不用再拿出來說,算起來也不虧啊。
真要是算明白了再分家,蘇氏他們幾個怎麼都要分個幾十兩銀子的,而她依然不能做主林蔓蔓的婚事,那才是吃大虧了。
想明白這些,陳氏說道,“你們要不孝,要等著天打雷劈,那我可不攔著你們,反正家裡就這麼些東西,老頭子也已經過世了,你們生出異心來我又哪裡勸得住呢。”
“分家是你們自己提的,這房子肯定是沒你們的份兒,村東頭咱們家的老屋也還能住,就給你們了,後山山坳裡三畝地也給你們,有房子有地,可別說我心狠,老大老二兄弟倆才吃虧呢。”
大夥兒都看不下去了,這叫分家啊?這叫打發叫花子。
後山的地都不好,原先有個會看的,說那地裡沒肥,種莊稼沒收成,那是賣都賣不出去的,雖然聽起來有三畝地,只怕地裡的收成連吃都不夠。
那老屋就更是破敗了,林家搬過來已經快十年,十年沒人住,房梁只怕都朽了,這也能算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