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還在繼續,可似乎已經和米浴沒有太大的關係。
進入末道,積攢了足夠體力的西雅圖快駒在騎手村本善之的安排下開始全力衝刺。
領放的東洋利法不願輕易讓出自己的先頭優勢,還在咬牙死死支撐。
逃馬一旦被後面賽馬逮捕,再想衝起來就很困難了。
所以牠要儘可能久的維持和後方馬匹之間的差距,直到比賽結束為止。
大樹狂風有些不耐,在最後的終點線前,只有它們隔開一條天哲,使更後面的賽馬淪為配角,乃至暗淡無光。
並頭,爭搶,掠奪,把領放的位置搶過來!
領放戰術終究還是浪費了牠的太多體力,東洋利法還想爭,可身體沉重的如同灌了鉛塊。
任憑牠如何用力,也無法再將步子邁得更大,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先前拉長的距離逐步縮減。
前進約五十米,原本的優勢驟縮。
不止只有大樹狂風,本就咬在它們身後的西雅圖快駒已經先馬一步拉開了差距,幾乎是跟對方並排行走了。
大樹狂風扭頭瞥了一下,白汗從號碼布裡溢位。
牠目不斜視,脖子前伸,隨著奔跑力度的變化,腦袋起起伏伏。
乘騎大樹狂風的騎手是名騎手岡部幸雄,同樣經驗老道,且富有勇氣。
岡部判斷出東洋利法即將失速,這時候加速上前逼它一把,讓馬先把體力耗幹。
屆時再驅使大樹狂風上去摘了桃子,一舉兩得。
感受到愈發接近的馬蹄聲,東洋利法的呼吸變得急促。
馬背上的松永騎師咬咬牙,沒讓開位置,反倒揮鞭打在馬上。
賽馬受了痛,暫且壓下身體的疲憊,撒開了蹄子往前面跑。
就這樣,松永勉強維持住了微弱的優勢,這為他後來榮獲殿軍帶來了莫大的幫助。
墜在頭部集團後面一點,已經是衝刺比拼的時候,墓誌銘沒有加速。
同樣,鞍上的場雖手握馬鞭,卻也沒有立刻揮鞭敦促賽馬上前。
的場均隱約覺得米浴身體有恙,而墓誌銘因為歷史的緣故,更知曉這場比賽中米浴的身體到底傷得多麼嚴重。
代替米浴上場,身體的反饋隨即塞滿墓誌銘的大腦,讓牠意識到這具軀體究竟脆弱到了何種程度。
我不能為了可能的冠軍就去逼迫米浴加速。的場均想。
我不能再加速了,否則米浴的身體會瞬間崩潰。墓誌銘想,牠試圖從中找到轉折的契機。
而機會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這是個極不容易犯下的錯誤,按理說只要不是底邊騎手,其他人應該難以出錯的,可它偏偏就是出現了。
一個小失誤,平日裡訓練不會帶來任何麻煩,可一旦放到了比賽裡,就是贏與輸的區別。
賽馬們哄搶最後的名次,馬與馬之間本該間距極小,好讓後面的賽馬必須從外道繞過去才能向前。
也許是前面的賽馬競爭得過於激烈,令人激動之餘昏了頭。
在墓誌銘第二次掃視全場時,有人讓開了一條縫隙。
是四位洋文,今天乘騎空中黑池參賽。
空中黑池是名種馬託尼賓之子,也是“遮眼帶的怪物”成田白仁的同期。
在經典三冠賽程裡,空中黑池有日本德比第二,菊花賞第三的好成績,但鑽石錦標之後無一勝場。
對馬主而言,從未跌出前五的空中黑池無疑是極其穩定的賽馬。
這也意味著上限有限,難以爭勝。
此刻,騎手的失誤無疑給了墓誌銘一個好機會。
那間隙不大,卻也夠這樣一匹小體型的賽馬從中擠進去了,正巧距離也在牠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墓誌銘看的場均沒有打鞭想法,知道他這次是準備放棄爭勝。
這也好,給了我可以操作的空間。墓誌銘心想,要是必須拿第一,那牠還是乾脆洗洗睡算了。
發呆是發呆,思考是思考,墓誌銘一心二用,如魚得水,一頭扎進了縫隙裡。
四位騎手暗道不妙,若是讓米浴進場,那他能不能保住前五名都還是個問題。
他想扭馬轉向堵住這條路子,可米浴更快他一步,先行跑出兩匹馬的夾角。
如此,墓誌銘算是正式踩進前五的門檻了。
“比賽還剩最後一百米!”解說員的聲音響起,“米浴來了!米浴來了!”
“小個子的英雄會拿下這次寶冢紀念的冠軍嗎?”
“西雅圖快駒超過東洋利法!”
賽馬場上,最終名次的爭奪賽激烈非常。
墓誌銘自知這場比賽牠絕無可能爭勝,乾脆藉由其他馬開闢的風場,不緊不慢跟在身後。
牠首選的目標就是扣下東洋利法,正與大樹狂風並排超越的西雅圖快駒。
東洋利法已是強弩之末,再起不能,現在蹭牠的風只會越跑越慢,而西雅圖快駒則不然。
牠是奔著奪勝去的,自然是疾風迅雷,蹄聲陣陣,大有打破本場比賽記錄的勢頭——事實上牠也的確做到了這點。
墓誌銘慢慢跟在牠後面,身體帶來的疼痛在狂嘯,提醒自己必須按捺情志,不得爭勝。
一百米,宛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等得人心裡焦急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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