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都過去快一個月了,但回想那日所發生的事,張嬤嬤到現在心尖都在顫抖。
她在東宮府也幹了二十多年了,還是頭一次見宇文章那麼憤怒呢。
也不光是張嬤嬤自己,其餘下人也是嚇得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出。恨不得原地消失,生怕成為宇文章的出氣筒。
張嬤嬤也算是看著宇文章長大的人,她能感覺到,宇文章盛怒之中還夾雜著幾分害怕。
他怕謝知雪再也不回來了,怕他會不聲不響的嫁給別人,也怕平安的親生父親回來找她。
看在孩子的份上,謝知雪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跟著平安的親生父親走,那他就沒有任何勝算了。
那天晚上宇文章發瘋似的,把所有監管不力的人全部都處罰一遍,其中屬張右青受刑最嚴重。
宇文章臨走前吩咐他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著謝知雪,不管她去哪兒都必須知道她的動向。
若謝知雪真的跑掉了,張右青就提頭來見。
可宇文章還算有一絲理智在,看在張右青跟了自己十多年的份上,他並沒有當真要了張右青的命。
可即便如此,也讓他生不如死了。
謝知雪聽張嬤嬤說完所有事情,心中很是愧疚不安。
她本以為自己走了就能一了百了,這是她的想法和別人無關。
宇文章要罰就罰自己,怎麼能把怒火牽連到別人身上去呢?沒想到他真的這樣做了。
張嬤嬤小心的看著謝知雪的臉色。
“謝姑娘,老奴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沒關係,你說吧。”
謝知雪微微一笑。
雖然她和張嬤嬤認識的時間不長,可自己不方便的時候都是她在照顧平安,簡直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孫子來看待,十分體貼。
有時謝知雪也願意和她說幾句心裡話。
張嬤嬤輕聲道:“老奴不知道謝姑娘是如何看待殿下的,但在老奴看來,殿下對謝小姐的確不錯。”
“只是有時候殿下不善言辭,也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才會下手過重嚇到了謝姑娘。”
“若姑娘願意留心就會發現殿下對姑娘是與眾不同的。”
“是嗎?”
謝知雪苦澀一笑,“但願如此,可不管是不是這樣這都不是我所想要的。”
“他若願意讓我離開,我將會對他感激不盡。”
“不,姑娘錯了。”
張嬤嬤早就看透這件事了,“殿下做了那麼多事情就只是為了讓姑娘留在府上罷了,殿下又怎會放您離開呢?”
“姑娘也不必想著認命,而是不妨想想該如何跟殿下和諧相處,殿下內心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兇殘。”
謝知雪心神微微一動,卻沒多說什麼。
她不知道張嬤嬤說的是真是假,但她不是第一次和自己說這些話了。
從前張嬤嬤第一次來伺候她和平安時就說過,宇文章這人外冷內熱,心中想的和嘴上說的往往不是一樣的。
他不知道該如何關心別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情緒,就採用最極端最冷硬的辦法,嚇到謝知雪也是在所難免。
可如果謝知雪能忽略這一點去探尋宇文章最真實的想法,或許她對宇文章的印象就有所改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