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雪聞言,身子一顫。
這幾年她在莊子上帶著平安勉強度日,哪裡拿得出什麼誠意?
更何況堂堂東宮,天下萬物皆唾手可得。
她抬眸,與宇文章四目相對。
謝知雪咬了咬唇瓣,隨後後退半步,便開始解自己的盤扣。
宇文章見狀也不阻止,只是心頭的無名火逐漸升騰。
為了那個孽種,她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眼見她小衫要解開了,宇文章猛的別開眼。
“夠了!你自輕自賤,本宮對你這樣的人沒有半分興趣!不是要去請郎中嗎?你現在就去!別在這裡礙本宮的眼。”
話音落下,宇文章扔下一道令牌,快步進了書房。
書房在謝知雪面前被重重關上,迎面扇來的風讓她寒毛直立。
不過,謝知雪可顧不得這些。
她匆忙穿好衣服,抓起地上的令牌便往外面跑去。
宇文章在書房裡捧著奏摺,怎麼都看不進去。
他騙了謝知雪。
宇文章對她本就有心思,又在月光下看到她衣衫半解,不由得讓他回味起了那一夜的荒唐。
他深呼吸半晌,才壓下了自己那不該有的旖旎心思。
坐在椅子上,宇文章仔細盤算著。
那個孽種應該是病得不輕,否則謝知雪方才也不會出此下策了。
那一刻,他甚至想就放任那孩子死了算了。
可看著謝知雪眼底的焦急,他還是沒能狠的下心。
罷了,都已經做了決定。更何況,說到底那也只是一個孩子。
宇文章站著窗戶邊往外看去,那裡已經沒了謝知雪的身影。
他冷哼一聲。
都這個時辰了,謝知雪能不能請的來郎中還是兩說。
宇文章叫了自己的貼身太監張右青去請李太醫走一趟。
“太子殿下,那奴才該怎麼說?”
張右青一聽宇文章讓自己去請太醫,心中頓時就著了急。
方才謝知雪來得時候,趕巧他去了趟茅房。
一回來聽到宇文章這吩咐,他心都提起來了。
不過,不管他怎麼看,都看出來宇文章像是哪裡不舒服,怕是為別人請的。
如此才有了他那一問。
“就說本宮頭痛難捱,請他走一趟。”
張右青得了吩咐便緊趕慢趕去請李太醫了。
另一邊,謝知雪去離得近且在京城名聲最好的濟安堂去郎中。
可此時夜深了,哪裡還有郎中出診?
無奈之下,謝知雪連跑了好幾家都沒能請到郎中。
恰逢此時下了大雨,謝知雪頓時就被澆成了落湯雞。
眼見郎中是請不到了,她又擔心平安的情況,便一路跑了回去。
屋子裡,嬤嬤正不斷用熱帕子交替著替平安擦拭降溫。
門從外面開啟,她就看到謝知雪渾身是水的跑進來,她也是嚇了一跳。
“姑娘,你這是……”
嬤嬤話頭止住,沒再說什麼。
謝知雪身後無人,想來是沒請到郎中。
她讓開點位置,謝知雪湊過來看著平安,眼淚混著雨水。
嬤嬤搖頭嘆息,隨即起身去關門,卻見宇文章撐著傘站在門外。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