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章的臉色確實不好看,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被別人傷過。
雖然在戰場上曾負傷過幾次,但那也是不得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被一個孩子給咬了,還咬的這麼深。
到現在都好一會了,宇文章的手依然疼得厲害。
謝知雪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了,卻身形僵硬,都不敢和宇文章對視。
張頌源清咳一聲打破尷尬的氣氛,“殿下,微臣給您上藥吧!”
“不必。”
宇文章並未看他,直勾勾的盯著謝知雪,眼中帶著埋怨。
“謝知雪,你教子無方,讓平安闖下這等大禍,是不是該負責任?”
“是。”
謝知雪趕忙點頭。
都說子不教父之過,身為父母,關好孩子是第一指責,她的確得負起責任來。
“那就你來給本宮上藥吧。”
宇文章朝張頌源使個眼神。
他立馬會意,把手裡的藥箱遞過去,還好心道:“謝姑娘,金瘡藥粉和其他能用到的工具都在裡面了,姑娘看著使。”
“可我不會啊!”
謝知雪一臉詫異。
她連草藥的名字都分不清,如何能給宇文章上藥?若是用錯了藥怎麼辦?
張頌源笑呵呵道:“姑娘請放心,這裡頭的東西你隨便用,不會有錯的。”
他又轉頭對宇文章道:“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宇文章滿意的嗯了一聲,轉身朝外走去,突然轉身。
“還愣著幹什麼?杵在那當泥塑的菩薩嗎?”
謝知雪:“……”
她沒有選擇了只能跟上去。
平安也想跟謝知雪一起過去,他怕宇文章讓自己孃親上藥只是個幌子,實則是要教訓她,所以並不放心。
還好宋嬤嬤及時攔住了他,還對謝知雪點點頭示意,讓她放心的去,不必擔心平安。
宇文章沒有生平安的氣這就已經很稀奇了。謝知雪自己也沒想到,這也算是格外開恩,她是很感激的。
謝知雪來到宇文章寢宮時,他已經在桌前等候著了。
他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但和剛才相比速度慢了不少。
謝知雪把藥箱放在桌上,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難怪張頌源那麼放心,這裡面就只有一瓶金瘡藥,外加一些紗布等等,都是她能用到的。
但謝知雪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生怕弄痛宇文章,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還很貼心的幫他吹了吹。
“想好怎麼補償本宮了嗎?”
宇文章突然發話。
謝知雪動作一頓。“殿下方才不是說,只要我為你上藥就已經算是補償了嗎?怎麼還有別的要求?”
“本宮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殿下剛才的確說過啊!”
謝知雪才不管呢。
她沒有聽錯,雖然宇文章說的模稜兩可,但也正因為模稜兩可,才讓她找到了鑽空子的機會。
昏暗的燭光下,宇文章能看到謝知雪認真的側臉。
她只顧著低頭給自己上藥,十分專心,連說話也不抬頭。
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就像用羽毛擦拭古董一樣,幾乎沒有感覺。
但宇文章還是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