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是母親的命,自從謝知雪當了孃親之後,她對這句話有了更深的感悟。
為了平安她什麼都願意去做,別說在門口罰跪了,便是讓她給宇文章磕一夜的頭她也會做,哪怕最後磕死為止也絕不敢有半分懈怠。
從謝知雪的別院到宇文章的住處並不遠,但謝知雪在地上跪了許久,膝蓋腫的厲害淤青一片。
她踉踉蹌蹌的走過去一瘸一拐,本就瘦弱的身影在黑夜中顯得更加可憐,讓人忍不住心生同情。
張右青是跟著謝知雪一起過來的,宇文章怕她會溜走,就特地讓張右青跟在她左右。
看謝知雪這樣,張右青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換做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讓自己孩子受半點苦楚,別看謝知雪傷痕累累,但她心中一定是高興的。
其實張右青知道平安在哪,剛才他帶著平安已經到門口了,卻接觸到宇文章的眼神臨時改變主意,把平安又帶走了。
謝知雪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就在剛才她會和平安離得那麼近,卻又遺憾地擦肩而過。
一刻鐘後,當宇文章回了住處時,就看見謝知雪正跪在自己臥房門口,身形紋絲不動,腰板挺的筆直。
見宇文章來了,謝知雪還向他磕了個頭,“殿下晚安。”
宇文章沒理她,抬腳進屋把門重重關上。
他心裡是有氣的。本以為都一刻鐘了,謝知雪應該也想明白了,只要她能向宇文章服個軟,說幾句好聽的話,他自然會把平安帶出來的。
那孩子雖然是個野種,生父不明,但長得很是可愛,倘若忽略掉他那個不知名的父親,宇文章還是挺喜歡平安的。
可誰知謝知雪那麼倔強都到這地步了,寧死不屈非得跟自己唱反調,真是可惡!那就看看她到底能硬到什麼時候吧!
倘若謝知雪中途受不了刑罰向自己求饒,再說幾句奉承他的話,只要說的足夠好聽,還是會饒過她的。
說到底他只是想聽幾句軟話而已,就看這個願望能不能實現了。
夜色越來越黑,外面有打更的下人走過。
謝知雪數著動靜,已經入夜了,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子時。宇文章沒再出來,謝知雪也沒求著,更沒說好聽的話,就這麼堅持著。
忽然頭頂一聲驚雷,幾滴冰涼的雨點落在謝知雪臉上。
她吃力的抬起頭,下雨了。
夏天的雨總是突如其來,一點徵兆都沒有,豆大的雨點傾盆落下,轉眼就密密麻麻連成一片。
謝知雪渾身溼透,眼睛都睜不開了也沒動。
宇文章要她,她接受。
沒讓她起來躲雨,她也接受。
雨水越來越大,逐漸沒過謝知雪的膝蓋。
屋裡,宇文章看的清清楚楚,手上猛地一用力,毛筆被折斷了。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