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尚未開始,便鬧出不小的動靜,梁女君身為主人家,面子上也不好看。
她是禮數週全,給永安侯府下了帖子,卻沒想到劉氏當真會帶著女兒過來。這既然來了,自然就不好讓人一走了之。
婢女柔聲道:“素聞姜大姑娘蕙質蘭心,我們女君特意為您選了一株建蘭,還請二位賞臉,移步蘭苑一觀?”
劉氏冷笑一聲,說得好聽,不就是得罪不起衛國公府,選擇委屈她們嗎?
姜寶瑜溫柔道:“那就多謝梁女君好意,有勞帶路了。”
婢女鬆了口氣,沒想到這位姜大姑娘如此通情達理,想來只要把兩家隔得遠遠的,也就不會再出什麼事兒了。
姜瓔看著劉氏母女跟隨僕婢離開,心中疑慮愈深。
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哪哪都不對勁。
鄭氏也納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劉氏母女還不肯走。她們到底打得什麼主意,竟然這樣沉得住氣?
其實劉氏也不知道姜寶瑜要做什麼。
自從被趙咎削髮毀容,姜寶瑜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就開始不大正常,劉氏時常看見女兒跪坐在銅鏡前撫摸自己的臉,偶爾喃喃自語,也是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劉氏是不想讓姜寶瑜出來的,她怕外頭的流言蜚語影響女兒心情,奈何姜寶瑜一意孤行,寧願戴面紗也要出席這種場合,還不肯告訴她來的目的。
劉氏有些傷心,難道在阿寶眼裡,她這個做母親的還不值得信任嗎?
“阿池。”鄭氏喚了一聲。
姜瓔立馬摒棄雜念,跟在鄭氏身邊一一喚人。
在來之前,她就已經背了大半士族之間的關係鏈,今日根本無需鄭氏指點,她就可以根據衣著打扮,認出來人身份。
姜瓔的周全禮儀倒是令不少人有所改觀。
看在鄭氏的面子上,大家也沒有說什麼,一個個嘴角含笑,欣賞美景,和諧共處。
到了開席的時辰,僕婢們領著諸位夫人一同入座。
席面設在苑中,曲水流觴,巴掌大的碟子順著蜿蜒流水一路往下,桃花紛飛間,樂聲悠揚。
梁女君一向喜愛花草,為此府裡專門設了一個培育花木的暖房。
姜瓔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席,面前的精緻糕點呈於蓮瓣之中,因為用得是早荷,粉白清嫩,十分賞心悅目,讓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下口。
因是流觴席,席面沒有茶水,只每人面前放了一壺酒。
姜瓔端起酒盞,卻並沒有喝。
就在這時,身後的婢女不知怎的忽然摔倒在地,連帶著碰到姜瓔,酒水晃盪而出,好些濺在了衣裳上。
“奴婢該死!”這是鄭氏的陪嫁,平日最是謹慎不過,是不可能犯這樣低階錯誤的。
“二嫂。”姜瓔輕輕拉了一下鄭氏,示意她往地上看。
青石板路一向乾淨,此刻卻靜悄悄躺著一顆小石子。
鄭氏胸口微微起伏,扯出一個笑來,“起來吧,毛手毛腳的,讓大家看了笑話。”
最前頭的梁女君和王氏聽見這邊動靜,不禁側目。
王氏暗自皺眉,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衣裳被汙,姜瓔免不了去更衣,好在她們出門都會隨身帶幾套衣服,以備不時之需。
陸家的下人連忙過來道:“姜姑娘可是需要更衣?”
附近有客院,就是為了方便客人應對突發狀況。
鄭氏正好起身,陪同姜瓔一起。
“二夫人。”姜瓔拉了她一下,歉意道,“我自己去就好,掃了大家的興致,還請見諒。”
“阿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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