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祁並沒有完全昏迷,身體裡的藥效一直折磨著他,滾燙的肌膚下,彷彿有一萬隻螞蟻在追爬啃咬血管。
姜瓔那兩刀子下去,鮮血頓時汩汩而出,恰好誤打誤撞,失血過多使得體溫驟降,令他不至於在這麼多人面前醜態百出、顏面掃地。
也正是如此,才得以親耳聽見姜寶瑜所說的一切。
姜承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親生妹妹原來是這副嘴臉!
“祁、祁兒……”劉氏小心翼翼地捧著他受傷的胳膊,心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女兒是寶,但兒子也是自己親生的,又怎麼可能看到受傷還無動於衷?
姜承祁推開了母親的手,內心一片荒涼。
阿池有句話真沒說錯。
他們一家最擅長的就是冠冕堂皇,惺惺作態!
他不信母親一點兒都不知情!如果不知情,她為什麼只顧著給姜瓔定罪,而對失血過多、倒在地上的兒子不聞不問?
因為她心裡清楚,他出現在此,和姜瓔毫無任何關係。
急於定罪,不過是想把姜寶瑜從中摘乾淨!
“阿兄……”姜寶瑜的眼裡滿是淚水,眼神哀求地看著他。
都到這個地步了,她還想要矇騙他嗎?
姜承祁的心彷彿被鑿開一個大洞,無數冷風灌進來,他咬牙道:“阿寶,你叫我過來,口口聲聲常六混進內宅,跟蹤阿池,我問你有沒有看錯,你說沒有!怎麼到頭來,就變成……”
“阿兄是來接我們歸家的,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我想你才最清楚不過。”
他原封不動地複述了一遍姜寶瑜的話,見她眼淚滾落,不由冷笑一聲,“真是好一張巧嘴,顛倒黑白,張口就來!”
“祁兒!”劉氏著急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怎麼能這麼說自己的親妹妹?
姜承祁低吼道:“阿孃!你到底還要包庇她到什麼時候?”
鄭氏被嚇了一跳,連忙把姜瓔摟到自己懷裡。
“我、我髒……”
“一家人,我還嫌棄你不成?”鄭氏瞪她一眼,又滿是心疼道,“我可憐的阿池,怎麼這些個喪盡天良儘讓你給碰上了?”
一時間,諸多異樣的目光落在永安侯府一家人身上。
劉氏如芒在背,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可偉大的母愛還是強撐著她為女兒說話,流淚道:“你怎麼能誣陷阿寶?她可是你的親妹妹!”
姜承祁一時心灰意冷,“就是因為親妹妹,我才這麼信任她!連她什麼時候給我下了藥,我都毫無察覺!”
事到如今,姜寶瑜還在否認,雙眼通紅道:“阿兄,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明明是來接我和阿孃歸家的,卻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啊!”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將姜寶瑜掀翻在地。
她滿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姜承祁。
他打她……
“啊!”低呼聲響起。
姜寶瑜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臉,果然!她的面紗被姜承祁那一巴掌打得飄落在地。
露出了一半紅腫,一半結痂的面容。
姜寶瑜無比倉皇地捂住臉,低低哀叫:“阿孃、阿孃救我……!”
“阿寶!”劉氏心痛得難以呼吸,連忙撿起面紗給女兒戴上。
她轉頭死死看著自己的兒子,尖聲道:“姜承祁,我看你是瘋了!為了一個白眼狼,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可以誣陷傷害!姜瓔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們這些個男人為她如此瘋魔!”
“住口!”怒斥聲從一旁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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