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夫人,或者應該稱郭女君。
時下只有得到朝廷冊封的三品以上命婦才有資格被稱為夫人,嚴格意義上來說,就連鄭氏都只能被稱“鄭女君”,因為趙哲如今也不過是從四品的中書侍郎。
而女君是一般大家主母的稱呼。
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鄭氏不管是孃家還是婆家都無比顯赫,赴宴時大家恭維她,也多是稱呼鄭夫人。
郭氏就不一樣了,她祖上以屠豬為生,到她祖父這一輩還是屠夫,要不是當初戰亂,太祖皇帝看中郭祖父悍勇,點他為親衛,郭家也不可能扶搖直上,攀上王家這門親事。
郭氏常因出身遭人背後恥笑,丈夫又貪好美色,全靠家族廕庇混了個閒職,甚至都不願意日日點卯,如今高不成低不就,夫妻倆時常爭吵動手。
丈夫不中用,兒子也不爭氣,郭氏只能將一番母愛全部灌注女兒身上。
趙諮帶著人上門,甚至驚動了王老夫人。
三堂會審。
郭氏怎麼都不肯承認,被王二郎狠狠打了一巴掌,還哭著說是趙諮陷害她!
“然後呢?”進食結束,姜瓔終於可以問出憋了許久的問題。
王氏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趙諮和幼弟相差十幾歲,說一句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是一點兒也不為過,姜瓔尚未及笄,又乖巧懂事,在趙諮看來就跟養了個閨女似的,還怕說太多嚇到小丫頭。
但轉念一想,既然遲早要嫁給小九,多知道點也無妨,省的日後碰上這種事兒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證據都擺在那呢,她既然死不承認,我也只好上報府衙,讓京城府尹來處理此事。”趙諮雲淡風輕道。
王家自然不會想要事情鬧大,到時候他們家的臉往哪兒擱?
有這一出,別說王六再也找不到好婆家,就是王家其他的姑娘,恐怕都要無人問津。
王氏的母親想到女兒差點出事,就恨得直咬牙,非要王二郎休妻不可!四房也擔心此事影響到自家,對郭氏更是鄙夷至極。
這個蠢貨,竟然打著讓女兒去給堂姐夫做續絃的主意!
她也不想想趙諮是個什麼身份?就算王氏死了,也有大把大把門當戶對的未出閣女郎,供趙諮選擇,趙家憑什麼會要一個孀居的寡婦做冢婦!
趙諮甚至不用自己出手,僅憑三言兩語,就讓王家的長輩給王二郎施壓。
王家如今的家主是王氏的父親,他倒是沒讓王二郎休妻,而是徵求女婿的意見,“不如把郭氏和小六送到莊子上休養?”
說是休養,其實跟圈禁沒有什麼兩樣,甚至隨時都有可能“暴斃身亡”。
聽出這層含義,郭氏的心理防線頓時崩潰。
更不要說王六姑娘,她才二十出頭,怎麼能去莊子上?
趙諮頓了頓,自動略過了王六撲倒在他腳邊的求饒過程,“其實證據擺在那,郭氏母女承認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家的態度。”
趙諮告訴姜瓔,他們要的就是讓王家自己清理門戶,否則真鬧到府衙,傳遍盛京,就算處置郭氏母女的目的達成,但兩家的情分也到此為止了。
這裡頭涉及到的彎彎繞繞不便明說,但姜瓔一點就通,已經全都領悟到了。
姜瓔滿眼崇拜地看著趙諮,世子太厲害了!不愧是趙九郎君的兄長!
只是,“這樣會不會讓夫人夾在中間為難呀?”她擔心道。
王氏微微一笑,趙諮也不禁莞爾。
要不怎麼說還是女兒貼心呢?
夫妻倆只有三個兒子,也不知道王氏這一胎是兒子還是女兒。
趙諮目光在妻子腹部停留片刻,淡淡道:“岳父岳母都是通情達理的人,更何況本就郭氏母女有錯在先,我們要個公道也沒什麼大不了。”
姜瓔放下心來。
王氏問道:“大母身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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