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仙趴著捱到她身邊,謙疚地說:“喬元君,我害你受苦了。”
喬楚詩輕笑:“別說傻話,是你給我們找到了大業開端的切入點。有些事早晚都會發生,但發生在最合適的時候就是種幸運。”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我們逃不出去的。這石室小,就攏音,再輕的腳步聲都能被上面的人聽到,沒人能來救我們。”
“別說話,養一養精神。”
喬楚詩沒法盤腿打坐,仍閉目調息。胡仙仙也學她的樣子,閉著眼睛卻腦子裡亂像紛紛。
不久後又聽得外面打鬥之聲,她更心慌了,她下意識的想站起身從透氣孔看外面情形。她卻忘了這石室不高,她一起身就撞在石頂上,被撞得腦仁兒都疼。
她再次坐下,喬楚詩緩緩睜開眼睛,低聲說:“準備一下,我帶你逃出去。”
“你?”她看看喬楚詩身上綁的鐵鏈,難道她能繃斷玄鐵所鑄的鐵鏈?
胡仙仙正疑惑時,牆上慢慢的透出一柄小玉劍,正是程浩風的那柄。
喬楚詩說:“快將玉劍拔出來幫我斬斷鐵鏈。”
胡仙仙將小玉劍拿在手中端詳,又去看牆壁,牆上毫無痕跡。
喬楚詩催促她:“別看了,那是太師叔的慧心玉劍,可隨心而行,不受俗物阻礙。”
胡仙仙用劍去砍鐵鏈,可鐵鏈沒斷:“不行啊。你說的太師叔是程浩風嗎?他怎麼不直接來救我們?”
“他法力受制約,無法用穿牆術。你不要蠻砍,將心念集於一點,你得想著鐵鏈不斷我就無法帶你出去。”
胡仙仙閉眼收束自己心神,一心斬斷鐵鏈,果真那些鐵鏈無聲斷開。鐵鏈斷後,小玉劍又自動沒入牆中。
喬楚詩沒了束縛,一手拽開小門的鐵鎖,翻身上去。胡仙仙只聽打鬥之聲響起,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喬楚詩就伸手來拉她出去。
胡仙仙上來才見地上倒著五六個人,其中一個似乎是胖子高有德,他還在掙扎起身。
喬楚詩瞪他一眼:“高有彪都逃跑了,你們還打個什麼?”
高有德忙跪地求饒,喬楚詩挽起胡仙仙的胳膊就踏地借力飛奔。她遠沒有程浩風飛掠得快,可也快得匪徒們還沒看不清她們,她們就已奔遠。
奔到離善福寺不遠的地方,出現一輛馬車。喬楚詩喊到:“阿秀,快套上馬。”
那馬車上的人正是喬楚詩的大弟子,她一見胡仙仙就嚷:“師父,她是和綁匪一夥的。”
喬楚詩帶胡仙仙坐上馬車,催促弟子:“快走,師父什麼都明白,回了宮再給你講。”
夜色如漆,但善福寺內燈火通明。胡仙仙問:“沈先生來禮佛怎麼辦如此隆重的法會?王爺不是怕張揚惹事嗎?”
喬楚詩解釋:“你只知高家村有匪徒,卻不知青龍山有盤踞多年的妖龍。善福寺是借法會之名,廣邀天下高僧降龍。岑真人也是借仙草被盜之名,請道門教友助陣。我道術低微不能參與降龍之戰,引得官軍誅殺他在高家村培植的爪牙也算功德一樁。”
胡仙仙不懂她在說什麼,也不想多問。進城時因有喬楚詩同乘,守城軍士沒有難為她們。
胡仙仙發現城門樓上站滿軍士,問喬楚詩:“這一戰陵州城會不會有危險?”
“有,若是戰況不明,時間拖得太久,城裡的人難免會受池魚之殃。”
“那我得回鴻賓樓去,帶我的家人一起走。”
“鴻賓樓?”桑文秀說:“鴻賓樓的人可能已經到了太和縣了。我出門的時候是和杜小姐一起到陵州的,她說要帶鴻賓樓的人到太和縣。”
“杜小姐?杜婉芷,不是本就住在鴻賓樓嗎?”胡仙仙心中滿是疑團,難道杜婉芷還有事瞞她?
喬楚詩說:“杜姑娘是我們祖師的師妹轉世,曾託夢給齊大師姐,要她接杜姑娘到瓊蓮宮住好好照顧她。”
桑文秀又說:“她被逼婚的逼得沒法,她夢中得指點要到瓊蓮宮才能避禍,就搬來了。昨天她非得要出門到陵州城給鴻賓樓的人報信,三師叔怎麼勸她都不聽。我見她真著急,就哄開跟著她的蔡奶孃,帶她出來了。”
胡仙仙放下心來,說當初真是沒白救杜婉芷。
喬楚詩掐指心算一番後說:“你是放心了,你的災禍算是已躲過去。可這樣一來,杜姑娘就引禍上身了!唉,祖師讓她到瓊蓮宮,讓我們照顧她,都一定是有預先安排的,她怎能隨意亂跑呢?”
胡仙仙看著天上越來越微弱的月光,心裡悶得難受,這禍事何時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