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風吹起簫,簫似竹製卻有潤玉瑩光,簫聲和婉輕柔,讓聞者如在竹林漫步。
程浩風陶醉的低吟:“翠玉姿,冰雪心,晨露滴滴映曦暉。輕風徐,搖碎影,曼舞翩翩送紫微。”
胡仙仙心裡是覺得這一幕情景很是賞心悅目,可她又總覺得不煞煞風景就不痛快。
她撅著嘴哼哼:“吹的什麼?跟蚊子哼哼似的,一點節奏感也沒有。這簫還挺不錯,很值錢吧?”
秦沐風吹出高亢急促的一聲尾音,斜飛至半空,他在半空中懸停再吹簫。此時的簫聲清越嘹亮,隱然有金鼓之聲。
程浩風望一眼秦沐風后對胡仙仙說:“六師弟的簫是林芷君林師妹求她的三師妹,用她三師妹的本體竹枝所做,其珍貴不是金錢所能衡量。六師弟起先簫聲輕柔是向越州地仙問好,此時簫聲清亮是表明我等身份,讓越州地仙不許再推辭。”
胡仙仙似懂非懂:“林芷君的三師妹的本體竹枝?你的意思是這簫是用竹子精的本體做的?”
程浩風一副嫌棄的神情說:“你說話能不能婉轉點兒?什麼竹子精?沈竹君沈師妹是紫星竹化人修道,她與你的前生白迴風情誼匪淺,你怎半點舊情也不念?”
胡仙仙不服地說:“本來就是竹子精嘛,有什麼說不得的?我要真是白迴風轉世,那我前世就是狐狸精。囉,我要真是狐狸精我也不介意別人說我是狐狸精。”
她說了一通之後,又忽然想起有什麼關鍵點被自己忽略了:“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那個竹子精叫什麼?”
程浩風沒理她,他和已落地的秦沐風朝一個身著官袍的人走去。她猜這人就是越州地仙,也跟著過去。
那人見他們走近,恭敬說道:“小神恭迎真人。請恕小神遲延之罪。不知真人召小神有何吩咐?”
秦沐風微一頷首:“煩請真人將我等送至越州海豐縣人氏鄒祖寬住處。”
越州地仙聽了之後長舒一口氣:“原來是此等小事,早知是此事,我當即刻現身。真人請隨我來。”越州地仙長袖一揮,他們眼前便出現三乘轎子,六個黑衣白臉的鬼卒充作轎伕。
胡仙仙挨向程浩風:“要坐這種轎子?不會把我們往陰曹地府抬吧?我還以為可以像歸老伯那樣閉著眼就到呢。”
程浩風退開一步,朝轎子走去:“各有各的修行法門,你要是懼怕,可以不去。”
胡仙仙一挺身:“我不去?你們嘴那麼笨,根本問不清情況。”一咬牙一橫心就鑽入轎中。
程浩風也隨之入轎,秦沐風沒有乘轎子,他問越州地仙:“真人適才所說有些蹊蹺,難道有人要真人做些煩難之事?”
越州地仙面色戚然:“這青龍山一向是越州與陵州共屬之地,小神與陵州地仙一向相處和順。自從兩百年前黑龍祠重建之後,小神著實受了很多欺辱。”
秦沐風一挑眉,“黑龍祠?”
胡仙仙撩開轎簾,插嘴說:“黑龍祠?不就是個早就廢了的古祠嗎?自從善福寺建好後就再也沒人去黑龍祠,我聽上了年紀的人說,那個祠建在山頂一直就沒什麼香客。”
程浩風見越州地仙還要再說,就催促道:“快些送我們到海豐縣,這些事日後再說。”
秦沐風飛掠入空中,他們也乘轎而去。胡仙仙覺得這轎子不像平時坐轎有顛簸之感,但感覺在不停向下滑,她擔心是要往地獄裡滑,雙手緊緊的環抱身體。
不多時這轎子晃一下,她縮緊身體閉上眼睛,卻聽程浩風在喊:“胡仙仙,你在磨蹭什麼?到了。”
她睜開眼睛才見自己蜷身蹲在一個石頭上,沒有地仙也沒有鬼卒,眼前是一片綠油油的菜地,不遠處是一叢桑樹幾間茅屋。
她拍拍屁股,訕訕笑著:“這石頭上的泥挺多,我把裙子拍乾淨才好去見人,你瞎催什麼?”
幾人走到茅屋門口,胡仙仙攀著竹籬笆往裡喊:“有人在家嗎?我們是泰興潘老爺家的下人,想見見鄒老爺。”
一個花白頭髮穿著粗布麻衣的老婦隔著籬笆說:“鄒老爺?我們這破屋子裡能有老爺?快走。”
程浩風恭敬說道:“我們有急事求見,還請大娘不要推託。”
秦沐風也說:“大娘,我們不是惡人,你且讓我們進屋見見鄒祖寬。”
老婦冷笑:“你們是惡人也無所謂,我們家要啥沒啥,這一條爛命也不稀罕。可我兒子真不想見外人,你們就讓他清淨幾天。走吧,都要死了,死也不能死個清淨嗎?”
說著老婦就又進屋,胡仙仙見秦沐風想躍入院中,攔住他:“你們不是言辭文雅嗎?還不是不管用。你要強行進院子,更惹人反感。唉,還是得我這個粗人去勸她。聽好了啊,咱們是潘老爺家的下人,你們得像個下人,別這麼直挺著腰。”
胡仙仙又攀著籬笆喊:“大娘,我們老爺說收購玉礦的時候那價錢是給得太低,他心裡挺過意不去的,讓我們來看看鄒老爺,想和鄒老爺商量著合夥辦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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