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仙不知道自己暈倒,只覺得自己在狂風暴雨中凌空而行,她輕踏樹梢飛速掠行,可她仍嫌自己太慢。
她心焦萬分,只顧前行,她的白紗道袍早被雨浸溼,泥染髒,她也渾然不覺。
陡然之間她一腳踏空,電光閃過,她看見自己正墜向黑色深淵……
她不停的下墜卻總也墜不到底,忽然,她的腳又不知被什麼東西抓住了!她本能的掙扎,掙扎幾下就看見了亮光……
\"醒了,小姐可醒了!\"她眼前晃著三花滿是淚痕的臉,她看不清其他人,眼中是團團光暈。
\"別急著說話,讓心神穩一穩。\"她聽出說話的人是回春館的醫師康先生的聲音。她明白自己是暈倒了,就閉上眼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
\"小姐她又閉上眼睛了,哇……\"三花哭出聲來。
\"三花,安靜一下,仙仙要休息。\"是三叔公在制止三花。
\"三花,咱先出去吧,在這兒也幫不上忙。\"大牛的嗡聲響起。
\"是,咱們還得早些睡。明兒早上咱們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可不能讓小姐再操心。\"這是二胖的聲音,聽了他說的,胡仙仙仙心頭一鬆——這些夥計還是能擔事的。
三花還帶著哭腔的聲音卻說,\"不讓小姐操心?還不是你引個禍星進門才讓小姐成這樣的。\"
大牛的語氣變乾脆了,\"三花!這是互相埋怨的時候嗎?給我出去。\"
二胖的聲音卻帶上了哭腔,\"怨我啊,是該怨我!我不該拉他來店裡……以往雖說生意不好,也還能混得過去,這會兒可該怎麼辦啦……\"
胡仙仙睜開眼睛,\"你們別急,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兒的頂著。都出去,讓我先靜一靜。\"
見她發話,夥計們和康先生走了出去,胡嬸摸著她的額頭說,\"仙仙,要不咱們就賣了鴻賓樓吧?車家想把這一半鴻賓樓佔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琢磨著這些事都是車家搞的鬼。〃
胡仙仙撐著身體坐起來\"娘,我們走了,爹和哥回來上哪兒找我們?鴻賓樓不在了,不就更沒團圓的希望?娘,這事兒我也覺得不是車家搞的鬼,就算和他們有關,他們也不是主謀,他們還做不出這樣大的局。\"
\"我看就是車家搞的鬼!車闖以前和車知府連過宗,認了兄弟,要不是有車知府撐腰,他的鴻真記酒樓也不可能那麼紅火。\"
胡仙仙自己起身倒了杯水,\"娘,這車家奸詐跋扈是不假,可這些事針對的不是鴻賓樓,鴻賓樓頂多聲譽受損,我們大不了不開門做生意。車家的人為了打壓我們,就去勾結土匪和大盜,還盜佛寶?那萬一事情暴露,他們家就徹底完了,他們不可能那麼冒險。\"
\"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我也說不清。娘,先睡會兒,別多想,船到橋頭自然直。該發生的事遲早會發生,再愁也沒用。\"
\"還睡什麼?我估計都過卯時了。\"
\"啊?昨天逮走程浩風的時候是將近酉時,我暈了一夜?\"
\"哪有暈那麼長時間?只是抿口酒的一會兒工夫你就醒了。一醒來就冷冰冰的推開扶著你的三花,你說你要去救……救三師兄……可把我們都嚇懵了。\"
\"是嗎?我一點也不記得。\"
\"唉,還多虧三叔公經的事多,有辦法。他們都以為你中了邪不敢拉你的時候,三叔公讓二胖和大牛拉住你,說你是氣急攻心導致心脈紊亂才神智失常。他讓三花去請康先生,康先生來了就說幸虧請他請得及時,心脈要完全亂了你可就得變瘋子。\"
胡仙仙心中又暖又酸,\"三叔公的兒女都能幹孝順,早就讓他回家享清福了。他是不放心我們孃兒倆才在鴻賓樓的,這些年說是我們僱傭他不如說是他幫襯我們。\"
胡嬸說,\"可不是嗎?還有康先生也幫了我們不少忙。今天來救你他也只收了安神藥的錢,免了出診費。你醒來之前腿一直亂蹬,康先生按住你的腳想給你腳底扎銀針,你還踢了他一腳!\"
胡仙仙輕聲笑了,\"難怪我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人抓我的腳呢。\"
胡嬸輕拍她的肩膀,\"你還笑得出來?要不是康先生在你腳底紮了幾針,又讓三花給你灌了安神藥,你能清醒過來?\"
胡仙仙扶起胡嬸,\"娘,我們下樓吃早飯去。反正也睡不著了,不如早些收拾好,準備招呼客人。\"
胡嬸隨著她下樓,邊走邊說,\"也沒啥客人需要招呼,你昨天暈倒後客人走了一大半,杜家主僕還住著,郡王府的周管家和卞採辦因為還沒買著需要的東西也還在。\"
母女倆下了樓,她扶母親先坐下,就去幫三花端鹹菜稀粥。擺好早飯,鴻賓樓的人圍坐一起邊吃飯邊閒聊。
胡仙仙說,\"三叔公,你和二胖把店看好,也別接新的客人。三花,你在城裡的熟人多,幫周管家打聽打聽他們要的稀缺東西哪兒有賣的。大牛哥,你除了廚房的事也多照看下杜小姐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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