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高貴的男子沉默著挑了挑眉,沒有答話,可也間接向胡仙仙承認,歸沖虛沒有喊錯,他就是墨金冕!
瞟一眼發愣的胡仙仙,墨金冕又偏頭看看一直閉目盤腿而坐的程浩風和秦沐風:“你想讓他們醒來嗎?想的話,快些降伏於我。”
胡仙仙疑惑地看向他們兩人,“他們還在幻境中?我和歸老伯不是醒了嗎?”
墨金冕翹起嘴角,頗為不屑地說:“你以你的清明堅定之心讓我回想起大哥罹難時的慘狀,我心神波動,被他們尋到迷霧叢生幻境的生門。你和歸沖虛在我無奈之下收起霧隱無隙網時,自然清醒。他們卻在破幻境時被引動心魔反噬,是以自沉幻境。”
胡仙仙歪歪嘴,“別哄我了,他們是神仙,有什麼心魔?你要殺要剮,儘管來。磨磨唧唧的廢話,想打什麼鬼主意?”
歸沖虛也說:“是啊,你到底想打什麼鬼主意?\"
說著,他站到胡仙仙旁邊,“墨金冕,你盤踞此處這麼久能不被發現,全因你從未現過身,你今天突然現身不會是隻為了救佘日茫吧?”
墨金冕冷冷掃一眼墨江水,“佘日茫是我大哥的弟子,我作為師叔,自然會救他。而你們,本來該死!”
他頓了很久又說:“但你這隻老龜很有利用價值,而你這個九尾靈狐的轉世更是不凡,我且看在我們同為非人之身修行的份上,給你們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歸沖虛聽他這樣說,退開幾步擺出防禦架勢:“你以為你那些花言巧語哄得了我?我活了這兩千多年,道行再淺,也學精了!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胡仙仙望一眼仍在靜坐狀態的程、秦二人,“歸老伯,或許他是真的想勸降我們。”
歸沖虛一撇嘴,瞪胡仙仙一眼。
墨金冕一笑,“胡姑娘,果然有七竅玲瓏之心。”
胡仙仙向著歸沖虛說:“你還沒想明白嗎?他們就是想讓我們都受他脅迫,他們將我們的心思算得很準,我們走入圈套也未曾發覺。”
歸沖虛瞟一眼墨金冕:“你們做這些的目的難道是,是為了讓臧玄蛟復生?”
墨金冕神秘一笑,“你不必猜想那麼多。你們兩個,只需要明白我大哥才是最大智大勇的修行者,只有他才配成為天地主宰!此刻這兩個神仙被心魔所困,你們就算降伏於我,隨我效忠大哥,他們也不會知道。你們以後還可以一直在他們身邊,為我探聽訊息。”
歸沖虛和胡仙仙對視一眼,胡仙仙問道:“我所存留的前世記憶裡是我殺了黑龍,他不記仇嗎?”
墨金冕傲然說:“我大哥是永生不滅的!你只是把他的龍魂傷得很重!但他不會怨恨你,因為是你讓他領悟到要顛覆神佛對這世間的統治,不是要打敗你們而是要讓你們自己打敗自己!”
胡仙仙“咯咯”傻笑兩聲:“看來我還得謝謝臧師叔寬宏大量了。”說著她向歸沖虛使個眼色,又問,“墨師叔所說的讓神佛自己打敗自己的意思,就是讓他們滋生心魔,只知道爭名奪利,在修行之路上懈怠?”
墨金冕負手而立,向天一望:“你這麼多世的苦真沒白受,對這人心看得通透了很多。你說得也算對,但不是我們刻意讓他們生出心魔,而是他們本有心魔,我們只是將他們的心魔誘引出來。”
歸沖虛似乎已對墨金冕放鬆了戒備,他揹著手,挺悠閒的踱著方步:“如今這世道,的確是靈氣越來越少。願意誠心禮佛敬道,與人為善的人越來越少。修行的人,不管是道家還是佛門,或是其他教派,都只為了自己門派和個人的利益爭鬥不休,誰願意去靜心體悟天道?修行只是為了我自己強大,為了自己門派興盛,何曾將民間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
墨金冕點頭稱讚歸沖虛說得好,又看著胡仙仙說:“你剛才稱大哥臧師叔,又稱我墨師叔,你是真的想通了吧?我大哥與你師父同出一門,我們所修之法本就同根同源。我大哥不是十惡不赦的魔王,他只是想以另一種方式來維持天地平衡。”
胡仙仙覺得身體不那麼僵,腦門也沒那麼疼了,應該是墨金冕減輕了施加給她的壓力。
她腦子裡想著怎麼讓程,秦二人脫險,面上卻笑著說:“對啊,誰說這天道運轉就一定要按既定的方式來,憑什麼狼就是羊的天敵?羊就只能吃草,不能吃狼?”
墨金冕點點頭,指著秦沐風說:“胡姑娘,你去搜他的身,你就會發現他身上有栽松道人遺物所煉的丹藥。”
歸沖虛和胡仙仙一起朝秦沐風跑去,胡仙仙並沒有去搜秦沐風的身,而是取走已自動歸入程浩風懷中的慧心玉劍。與此同時,歸沖虛拉起程、秦兩人瞬間消失。
墨金冕突然明白他們只是在虛與委蛇拖延時間,胡仙仙根本沒想過要降順於他,只是要趁他來不及再造幻境就逃跑!
霧隱無隙網急速撒出,網影所過之處朗月失色。可他終因自己的大意,慢了一點點,就是這一點點的時間,讓胡仙仙阻住了網!
見歸沖虛他們已然逃走,墨金冕有些惱羞成怒。他收網,凌空而立:“迷霧叢生,困人絕地!”
胡仙仙眼前一黑,她知道自己又被困於幻境中。她一退步,腳底傳來鑽心的痛,她痛得忍不住弓起身體。她剛咬著牙俯身挪開受傷的腳,只聽“嗖嗖”一聲風嘯,她被一支利箭射中後背……
胡仙仙的大腦陷入一片空白,她認為這就是死去的感覺。歸沖虛他們應該逃遠,她此刻倒全無面對死亡的恐懼。她想任由自己在這片空白中沉迷,這樣就不痛也不累,也不會有傷心和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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