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夥計想去瞧他傷得怎麼樣了,卻又不敢上前。還是賬房張先生向胡仙仙說著:“姑娘呀,你到底要怎麼樣啊?”然後問那大漢,“大粗,你沒大礙吧?”
大漢扶著牆爬起來,看一眼別人,猛然指著胡仙仙說:“她是妖怪,她是個妖怪!只要是人,沒有我打不過的!”
張先生乾咳兩聲,對一個夥計說:“你送大粗去療傷。”
見那夥計扶走大漢之後,他躬身對胡仙仙說:“姑娘呀,我們都是在別人手底下做事的人,你何苦為難我們?”
胡仙仙漠然道:“我沒想為難你們,是你們不去把正主兒給我找來。”
張先生朝一個夥計使眼色,夥計忙朝西跑去,他們應該是去請老闆顧長恩了。
張先生又對胡仙仙說:“姑娘,請進店喝杯茶。有什麼事,等我們東家來了再說,行嗎?”
胡仙仙隨他進店,茶水點心吃喝了不少,可顧長恩還是沒有出現。胡仙仙氣得一杯熱茶全潑向給她續水的夥計,“快把顧長恩給姑奶奶找來,盡給姑奶奶灌什麼水?”
夥計抹了抹被燙疼的臉,轉身出去,剛走兩步就被踢翻在地上,踢他的是個一身黑衣勁裝的男子。
夥計滾了一圈後爬起來,帶著哭腔喊道:“老爺,唔唔,老爺,你總算來了……”
“沒用的東西,滾開!”
胡仙仙抬眼一看,罵夥計的是個身穿赭色紫團花錦袍的富態男人,他身邊站著四個黑衣勁裝男子。胡仙仙小時候曾見過顧長恩,認出這富態男人就是顧長恩。
這十多年過去,顧長恩除了更白胖些,面貌竟無太多改變。胡仙仙想起自己過早衰老的父親,心中怒火越燒越旺。
顧長恩在責問胡仙仙為何在他的店裡鬧事,又呵斥著身邊保鏢怎麼還不把胡仙仙捆了送官府。
胡仙仙將手中茶碗一擲而出,直砸顧長恩面門。顧長恩捂著臉,弓起身體大罵大叫。
那四個保鏢向胡仙仙圍攏,胡仙仙召出慧心玉劍,轉瞬之間,四個保鏢都已倒地慘呼。
胡仙仙收回慧心玉劍,冷冷地對那四個人說:“讓你們當別人的走狗,斷了你們的狗腿看你們還怎麼耍橫!”
顧長恩看著全被挑斷腳筋的保鏢,又驚又嚇之下竟忘了捂臉。他的鼻子已被茶杯砸破,鮮血直流到嘴裡,那副面容讓胡仙仙覺得又醜陋又噁心。
胡仙仙不想讓手沾到這張臉,抓起一把點心就朝顧長恩臉上扔去,扔完點心就扔盤子。被砸得頭昏眼花的顧長恩不停亂叫,都忘了自己來這裡本來目的是幹什麼。
最後還是張先生跑進來,向胡仙仙跪下說:“姑娘,饒了我們吧。你到底要什麼,我們一定給你辦妥。”
胡仙仙讓人端來一盆水,洗乾淨臉和手才說:“賬房先生和這姓顧的留下來,其他人都給我出去!”
張先生讓人把保鏢抬出去療傷,又讓夥計關好門,自己又給顧長恩敷藥。
顧長恩在上藥的時候,疼得“嘶嘶”的抽冷氣,他一邊抽冷氣,一邊怨毒的看著胡仙仙。
胡仙仙瞪著他說:“看什麼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顧長恩“哼哼”兩聲,低著頭問:“我一年到頭上的供可不少,你到底是那尊菩薩?”
他這麼問,是以為胡仙仙是黑道上的人,這些商戶每年都要給這些地頭蛇送錢,他以為是少送了哪個地盤裡的老大。畢竟他名下的分店有好多家,指不定就有哪家分店沒給土皇帝上供。
胡仙仙可聽不懂這些,慢悠悠地答應:“我又不是尼姑,沒想修成什麼菩薩。我就是看不慣你,來教教你做人。”
顧長恩陰著臉問:“你到底要怎麼教我?本人可是遵紀守法的良民!這可是京城,就在天子腳下,容不得那些胡作非為的事!”
胡仙仙笑了,“我是教你做好事,不會讓你胡作非為。這第一呢,你這幾天把所有鋪子都關了,讓所有夥計都去給窮人施捨吃的。”
顧長恩似乎沒聽明白,望了望張先生,張先生疑惑地問胡仙仙:“姑娘是要我們老爺施粥?我們老爺每年都要搭粥棚佈施的。”
胡仙仙撓撓頭,不耐煩地說:“我讓他施捨吃的,不是施粥,是施捨紅燒肉。他這個人,不是一件事就能教好的,其他的事等我想好了再說。”
顧長恩擠著眼睛對張先生吩咐:“快去,快去。照她說的做,搭棚子,施捨紅燒肉。”
胡仙仙喚回張先生:“別忙,你得擬個佈告,就說顧老爺和家丁、保鏢,近來屢屢摔傷。有個仙姑說他必須要多積陰功才能不受意外之傷,所以呢,讓全城的人都儘管來吃,他們可是在幫顧老爺祈福免災。”
張先生答應著出去了,胡仙仙對顧長恩說:“記住了嗎?你們是自己摔傷的。”
顧長恩皮笑肉不笑地答應:“確實是顧某人自己摔傷的,多謝仙姑給顧某人支招免災。那麼,請仙姑移駕寒舍,讓顧某人也好親自侍奉仙姑。”
胡仙仙見他那樣子,也不知他在打什麼鬼主意。不過,他打任何鬼主意胡仙仙都不怕。
胡仙仙大大咧咧地起身隨他去:“好啊,就去瞧瞧你這個奸商藏了些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