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第一輪箭雨化作漫天火雨消散。
蓬萊殿前,幻樂府徒眾死裡逃生,不少人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甚至有人想要彈冠相慶,高呼他們的府主神威。
然而,五十步開外,端坐馬背的候宇途,卻彷彿只是看了一場無關緊要的熱鬧。
他漫不經心地用粗大的手指摳了摳被煙塵燻得有些發癢的鼻孔,動作粗魯卻帶著一種掌控全域性的悠閒。他甚至沒有去看戲龜年那故作從容的姿態,只是懶洋洋地再次抬起了手臂,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軍陣:
“放箭!”
冷酷的指令再次下達!
“嗡——!”
又是五百支灼熱燃燒的火箭撕裂夜空,帶著比第一輪更加熾熱、更加決絕的氣勢,如同第二波赤色的流星火雨,以更加刁鑽的角度,再次撲向戲龜年和他身後的一班徒眾!這一次,箭雨似乎更加凝聚,隱隱帶著破甲穿石的尖嘯!
戲龜年面沉如水,依舊保持著那份雍容華貴的氣度,垂纓微動,佩玉輕鳴。他依舊沒有說話,彷彿不屑於與這等“螻蟻”指揮者多費唇舌。只是再次將那雙足以撥弄乾坤的手指,不輕不重地放在了伏羲琴冰冷的琴絃之上。
琴音再起!數道更加凝練、速度更快的紫色音波應韻而生,如同精準的攔截導彈,再次迎向天空中的火雨!
轟!轟!轟!
又是一場絢爛而短暫的爆炸!
第二輪火箭同樣在半空中化作一場盛大的“煙花秀”,照亮了戲龜年那張依舊冷傲、但眉宇間已隱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和消耗過度的蒼白的臉。擋下這一波,他撫琴的手指,似乎比之前重了一分。
“哼!漫漫長夜,老子有的是時間陪你玩!”候宇途咧著嘴,露出雪白的牙齒,在火光映照下如同擇人而噬的猛獸。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兩輪攻擊的徒勞無功,反而像找到了有趣的消遣。他好整以暇地調整了一下馬鞍,用一種近乎戲謔的、貓捉老鼠般的口吻,不緊不慢地再次下令:
“傳令,再放箭!”
第三輪火箭呼嘯而至!
戲龜年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胸中翻騰的氣血,指法更快,紫色音波再次噴薄而出!然而,這一次的爆炸聲似乎不如前兩次那般乾脆利落,有幾支漏網之魚險險地擦著音波網的邊緣墜落,在廢墟邊緣引燃了幾處小火苗,雖然很快被撲滅,卻讓幻樂府眾人心頭一緊。
緊接著,是第四輪!第五輪!
當候宇途冷酷的“放箭”口令第四次、第五次響起時,戲龜年抵擋的動作,已不復最初的瀟灑從容。
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鬢角幾縷白髮被汗水浸溼,貼在臉頰上。呼吸變得粗重而急促,每一次撥動琴絃,胸口都伴隨著明顯的起伏。那華麗的紫色錦袍後背,也被汗水洇溼了一片深色。抵擋第五輪箭雨時,他發出的紫色音波明顯稀薄了一些,爆炸的位置也更靠近了幻樂府的陣線,幾團巨大的火球在人群前方不足十丈處炸開,灼熱的氣浪將前排幾個門徒的眉毛鬍子都燎得捲曲起來,嚇得他們連連後退,陣型再次出現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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