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空中雲彩從灰色,漸漸加深。
天色逐漸晦暗。
許阮微微鬆了口氣。
至今沒有訊息傳來,想來村長並未被發現。
然而,她這口氣尚未松到底,安大將軍匆匆而來,“陛下,傅世子查到河堤有被人開鑿的痕跡。”
溫祁晏面無表情,語氣也聽不出任何喜怒,“是柳家藏兵器時開鑿的?”
安大將軍搖搖頭:“臣細細看了,柳家藏兵器時,雖然鑿了河堤,但兵器藏好進行了加固,河堤比之前更為牢固。”
“此次決堤,是有人惡意鑿壞了河堤。”
嘶!
他話音落下,眾人輕吸一口冷氣。
惡意鑿壞河堤!
這無異於草菅人命!
“陛下,臣請求徹查此事,嚴懲主謀!”
“臣附議!河堤也敢鑿,下次豈不是連皇宮都敢炸!”
“按照耀月規矩,故意殘害百姓者,凌遲千刀處死,臣請陛下嚴懲兇手!”
許阮聽著眾臣的話,身子微顫,唇瓣也失去了血色。
她貝齒死死咬著下唇,傳來陣陣疼痛。
夢中她不管做什麼都順風順水。
為何現實中卻處處被壓制?
許泠玥瞟著許阮煞白的臉,唇邊帶著一抹冰冷的笑。
溫祁晏聲音極沉:“可查出主謀?”
安大將軍從袖中取出一個荷包:“村長自首的,是有人給了他一千銀兩,讓他把中央河堤的腳鑿斷。”
小鄧子結果荷包,恭敬地開啟。
裡面有五樓張銀票,以及一些細碎的銀子。
溫祁晏淡淡掃了眼荷包,聲音聽著極為平靜,卻讓人頭皮發麻,“查。”
荷包明顯是隨便買的,看不出出自何人之手。
但能輕易拿出千兩銀票,必然是京中權貴。
安大將軍揮手,兩名侍衛壓著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進來。
老者看到溫祁晏,頓時膝蓋一軟跪下,“草民……草民參見……參見陛下……”
他身子顫抖,一句話幾乎說不清。
神色間,充滿懊悔和恐慌。
溫祁晏冷聲道:“誰給你的銀兩?”
村長低著頭,根本不敢看溫祁晏,瑟瑟發抖,“草……草民不知道她的身份……”
“只知道她穿的裙子看著就很貴,很年輕。”
許阮聽言,身子搖晃了一下。
她不相信外人,就讓春禾親自找的村長。
幸好當日春禾戴了帷帽,且因為感冒嗓音沙啞,想來不會被認出來。
“年輕的貴女,京中一抓一大把,這不好查啊。”
“雖然一千兩銀票對普通人來說簡直就是天降橫財,但大部分貴女都能拿出,若非有明顯特徵,想尋主謀,真的是難上加難。”
眾臣一開始信誓旦旦要求溫祁晏徹查主謀。
如今嫌疑人範圍已經縮小,他們卻全都打太極。
許泠玥嘴角劃過一絲譏諷。
許阮懸著的心則微微放下。
下一刻,她看到村長拿出的東西,瞳孔驟然緊縮,心瞬間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