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賤婢妒忌主子，陷害主子之事比比皆是，並不奇怪。”
她柔柔看了眼溫祁晏，眼底藏著瘋狂的佔有慾，“陛下，貴妃心善，她也沒料到自己的丫鬟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嬪妾求您別懲罰貴妃。”
許阮如果死了，許泠玥就真的會獨得聖寵。
她決不允許陛下被一個低賤的孤女搶走！
溫祁晏垂眼，眼底平靜得好似毫無生氣的死井，枯寂並無一絲波瀾。
雖然知道許阮已經不是當年崖底那良善純真的女孩。
但她畢竟救過自己。
而十年世間，她已經成了自己心頭抹不去的執念。
一些份位低的嬪妃，遲疑了一下，也紛紛為許阮說話。
惠妃還欲說話，被許泠玥拉住。
她輕輕搖了搖頭，輕聲道：“陛下，臣妾也覺得貴妃不會做出傷害百姓之事。”
溫祁晏滿意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春禾偷竊主子物品，唆使他人破壞河堤，導致百姓受災。”
“拖下去，凌遲處死。”
許阮身子一僵。
她不敢看春禾死寂的眼，捏緊了帕子垂下眼。
許泠玥柔柔嘆了口氣：“人心真的會變啊。”
溫祁晏眼神微動，繼續道：“貴妃治下不嚴，禁足菀卿殿三個月為百姓祈福，六宮暫時由菀妃……”
他看著許泠玥純真良善的眸子，頓了頓，轉了話音，“六宮暫由菀妃和惠妃代管。”
一場祈福，以鎮遠侯府和丞相府倒臺結束。
……
乾清殿。
曲裳宜踏著月色，悄無聲息出現在溫祁晏殿中。
她摘下斗篷，朝溫祁晏屈膝行禮，“屬下參見陛下。”
溫祁晏硃砂筆在奏摺上落下幾個字，眼也不抬，“為何菀妃會再次有孕？”
曲裳宜垂眼的眼中，嫉妒一閃即逝。
再抬頭時，她柳眉微蹙，溫婉的面容上滿是不解，“每位嬪妃侍寢時，陛下都會燃避孕的香薰。”
“荷園中用的香薰，是嬪妾專門為菀妃調配，不會傷害身子，卻能避孕的。”
“嬪妾也不知道為何香薰會失去作用。”
新人入宮，皇后都會賞賜她們手鐲。
手鐲被專門的藥草浸泡過，長期佩戴能讓女子無法懷孕。
她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
但其實不過是陛下順水推舟罷了。
真正不想讓後宮妃嬪懷孕的，其實是陛下。
大公主能出生，是因為自己那段時間生病，調配香薰出錯。
魏妃雖然受孕生下大公主，但大公主也體弱多病。
溫祁晏不緊不慢批完一本摺子，抬眼看曲裳宜，“曲嬪，動了感情的棋子，就不合格。”
曲裳宜臉色一白，立刻跪下，“陛下，嬪妾……”
“方嬪的醫術不低，菀妃生產前，就由她調理菀妃的身子。”溫祁晏淡漠打斷她的話，“你從小與藥物接觸，這段時間不要出現在菀妃面前。”
曲裳宜眼底的嫉恨幾乎掩飾不住。
她十指深深掐入掌心，才勉強壓住心頭的恨和殺意，緩緩道：“屬下遵命。”
溫祁晏重新拿起一本奏摺：“下去吧。”
“上次朕讓你煉的藥，調整一下藥方，務必保證不傷害她的身子，儘快煉出。”
曲裳宜眼神一閃，恭聲道：“屬下遵命。”
離開乾清殿，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了冷宮旁的梅林。
在梅林中呆呆站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時，兩道身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