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子午」城外,周鼎隨便選了一處深山老林,帶著方柳落入其中,簡單在周圍佈置了些粗淺的障眼法,旋即手掌在「行雲玉」上一抹,咚的一聲巨大的漆黑石碑就落在了二人面前。
方柳早已習慣這些仙家們的舉手投足收物納寶之事,且她畢竟跟隨爺爺方道人行走凡俗江湖許久,這類寶物還是知道的,名為芥子法寶,是她爺爺一輩子的夢想之一。
漆黑石碑落地,周鼎雙眼隱晦的金色紋絡浮現,他仔仔細細,裡裡外外透過「心眼」將這石碑看了三個呼吸,都沒有看出一點不凡來。
石碑所刻雲雨,所寫碑文,要說有點門道,也就是一門水行道法而已,周鼎曾修行過「純陽法門」,一眼就看出,這上面的法門品秩還不如純陽法門。
他皺眉轉頭看向方柳,道:“你所感應到的福緣寶物,可是這方石碑?”
方柳怔了一下,然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生怕這個能讓她坐在椅子上就把所有違心事說出來的師尊發火,道:“是,就是這石碑,師父取了石碑,我便感應不到了。”
周鼎看出這妮子沒騙他,轉頭看向石碑。
方柳嘴巴微張欲言又止。
周鼎道:“你是不是想說,為師也認不出這是什麼寶物?”
方柳大驚,連道:“弟子不敢,師父法眼如炬,豈會看不出這是何寶物。”
周鼎心道這丫頭看來是徹底被馴服了,一點不敢和他擰巴,他道:“不用拍馬屁,為師的確看不出來。”
方柳眨眼:“……”
周鼎又道:“不過那又如何,就是眼界閱歷極高的蒼柏真人也沒有瞧出這石碑是個什麼寶物,這世上的寶物機緣千千萬,有些是大家都能看出來爭得頭破血流的,有些卻是大家都不認識,放在那裡也沒人識得的,這叫寶物自晦,也是大家眼皮子太淺,瞧不透。”
方柳對這話深以為然,她雖然能感應到福緣,但幾次都縱是福緣寶物到手都不知何用,最終把握不住從手中溜走。
不說別的,就說那一部「水經」,她就沒覺出什麼不凡來,爺爺方道人說是仙家高深法門,但她通讀幾遍卻也未得法,法門法門,這扇門她連開都不知道如何開。
最終被周鼎拿去。
她到現在還不知,師父隨手就丟出去的那條山水重寶滾滾江河,便是得自她那部小小水經。
這次想要發自內心的說師父所說正理,但想到剛剛師父說不讓她拍馬屁,於是嘴巴張了張又伸手捂住,像個小倉鼠似的鼓了鼓臉頰。
周鼎沒理會這個便宜徒弟在想什麼,只是手指輕輕在這透著古怪的石碑上一彈,喀嚓一聲石碑出現一條裂紋,周鼎連忙停手,這石碑雖硬,卻也不至於如同「天書玉壁」那般。
想到天書玉壁,周鼎忽的想起,「天書玉壁」在上安宗祖祠禁地放了數千年,卻愣是沒有一個修士發現其中的秘密,當年上安宗祖師爺都沒有全部將其弄到手,歸根結底,除了眼界不夠以外,還是手段不夠!
有些東西,如鐵,硬的確硬,但遇到火就會熔成鐵水,萬物相生相剋,「天書玉壁」遇到自己的「劍核」不就被吃幹抹淨了嗎?
面前這石碑雖然不夠硬,但遇到「劍核」又會發生什麼反應呢?
反正是撿到的寶物,周鼎沒有絲毫若是損壞了此寶錯過一番機緣的不捨,而是想到就做,手掌直接伸出按在漆黑石碑上,「劍核」運轉那消磨之力浮現。
嘩啦啦。
肉眼可見的,漆黑石碑化成了一地粉末,方柳不明所以,以為師父看不出是什麼寶物便將其毀了,這頗符合爺爺曾和她說過的寶物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讓別人得到的處置方法。
大道相爭,在山澤散修們的心裡,幾乎所有修仙者都是搶奪自己大道的對頭。
卻不知,在周鼎體內的「劍核」中央,浮現出了一縷無形的“氣流”,連「心眼」都無法捕捉的氣流!這氣流在周鼎的體內轉動一圈,然後落到了丹田紫府中的那顆「金丹」上。
環繞著金色環帶的金丹被氣流鑽進去,周鼎一時間福至心靈,好像以自身金丹為中心,幅散開了一個三十六丈半徑的無形空間,在這空間內,他一念就能調動一種他從沒有感應到的外在力量。
心念一動,數丈開外的一棵大樹直接化成了粉末,好像被橡皮擦擦過一般消失了!
“道蘊?!天地之力?!”周鼎驚呆了。
大道三千,玄之又玄,修仙又稱修道,越是往後,對道的參悟越是重要,甚至不可言傳身教!
如王庭雖能讓血脈子嗣輕輕鬆鬆築基成金丹,但成元嬰終究需要靠自身感悟破除最後一關,那就是「道蘊」感悟。
他沒想到,這漆黑石碑中,竟然藏著一縷「道蘊」!
“不過這是什麼「道蘊」?”周鼎又一陣迷茫,非五行大道,也不涉及陰陽。
好像就是一股純粹的無形的力?
進入洞天時他曾看到仙舟白髮少女化神半仙施展天地偉力,威能如天傾,可有跡可循,該是水蘊土蘊一類的厚重道蘊。
就在他要仔細探究一番時,周鼎忽然感覺到一種極大的恐怖感油然而生,冥冥中他感應到自己四百多載的壽元無形中被削去了一百載!
只剩三百多載了!
周鼎悚然一驚,抬頭看天,洞天天空亮亮堂堂,沒有絲毫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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