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不是修仙者。”
“沒有修仙者會進街邊的茶館喝茶的,尤其不會進吳老三的茶館裡喝茶,我上次聽說會煉氣的內城大人路過他的茶館都會捂著鼻子,因為他家的茶有口水味!”
“這麼說是兩個出門的大戶人家閨女兒子?”
“也不像,興許是私奔的?”
小城的特色之一哪怕是外來人常來常往的所在,還是永遠會聚著一群人坐在街上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評頭論足的觀察。
然後他們的這些訊息會在極短時間內流傳到城內的各個角落。
於是各方人物都會根據他們的需要盯上來者。
當然,往往不是什麼好人。
“呦,兩位客官好面生,打哪兒來這是?”茶館的夥計手臂上搭著毛巾,一邊用已經黝黑的毛巾頭擦著茶碗,一邊熱情問道。
女子目光左顧右盼,似乎在欣賞著小城“風景”。
男子則伸手摸著面前的茶碗,道:
“從羅江城來。”
“啊,那可是繁華城,聽說那兒的青樓都開在江上,每到晚上江面一團團的燈籠,姑娘們就像天仙下凡似的美。”夥計說到這裡瞅了一眼女子。
女子彷彿根本沒聽到他說什麼。
男子卻是搖頭道:“你說的那是燈籠湖,湖上不僅有十二樓的花船,還有鬥武鬥文的畫舫,誰最出風頭,誰就能得到當晚湖上最漂亮女人的青睞,很多有錢有才有勢有功夫的青年才俊都常年光顧。”
夥計驚訝:“原來小哥是行家。”
“去過。”男子頗為謙遜。
終於招來旁邊女子的冷冷目光。
“那小哥來這裡是?”夥計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素來知道什麼女人能盯著看,什麼女人不能盯著看,所以哪怕旁邊的女人美若天仙,他也只看一下,絕不多瞧一眼。
如果不是這覺悟,他的眼睛早就瞎了。
“故地重遊。”男子感慨一聲。
“啊,原來小哥以前來過咱這兒。”夥計驚訝,目光仔細打量了一番對方,似乎想要從記憶中找到印象,但他失望了。
他絕沒有見過對方。
這樣的少年人物,他相信只要看過一面就絕不會忘,不然他根本不配當這個夥計。
這時只聽一旁桌上坐著喝茶的苦力漢子道:“小兄弟,老漢我在九方城一輩子了,來過這兒的不說記全了也記一半了,你這樣俊的,也有,可不多。”
話裡的意思當然是不信對方真的來過這兒。
男子端起面前的茶沒有喝,只是聞了聞,目光似乎有著回憶,道:
“還是一樣的味道,水是南邊八井街早晨打的第一桶水,最清,打回來後先煮一回,泡上新摘的葦子葉,然後過濾一遍,聽說夥計但凡偷一下懶,就會被天天早上路過這裡來喝茶的司徒大爺打斷腿。”
“呦呵!”
“熟人啊!”
隨著男子話落,夥計和那粗漢再無懷疑,同樣的,新的訊息立刻被傳播出去,傳播到需要的人耳中,然後很多人就都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能夠在九方城安安穩穩走過一遍的外來人,一定能再走一遍,不殺熟,這是規矩。
而且這種人往往和燈籠湖的青年才俊一般財勢文武一般佔一樣或者全佔了,不好惹。
好像夥計和粗漢一下子更親熱起來,他們說起九方城的幾個變化,但男子只能說出這小城五年之前的一些變化,之後的卻是一問三不知。
如此,大家都知道,他是五年前來過九方城。
那麼五年後興起的一些勢力,就可以掂量掂量了。
“我還記得這城裡有一個土財主,名字叫什麼忘了,只記得姓劉,手上常戴著一枚玉扳指,出來回去身邊老跟著一群人,還有兩條大黃狗和大馬車,那叫一個闊氣。”男子回憶道。
“啊,你說的那是北城劉大爺,劉大爺以前是當捕頭的,後來不知道在牢裡坑了誰,聽說幫人做了樁「再生父母」的缺德買賣,發了家也就不幹了,在鄉下置了幾百畝地收租子,還弄了個煤山,可惜啊,幾年前就死了。”粗漢搖頭感嘆,似乎很是惋惜。
“他還欠我一個月工錢呢,他孃的缺德帶冒煙的。”
再生父母的買賣,就是把判了死的囚犯從牢裡換出來,來錢很快,很多捕快都盼著自己有那一天遇到大買賣。
“怎麼死的。”男子好奇問道。
“聽說是病死的。”粗漢子道:“看看,這就是吃大魚大肉吃多了,慣的!像咱們這種人,想得病都難!”
他們的確不容易得病,好像所有幹苦力的都很少去找大夫看病,因為他們要生了病,都是硬扛或者病死,沒事的反而覺得個個身體好,比天天找大夫的大戶人家身體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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