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才萬萬沒想到,在這片地廣人稀的荒野之地,居然聚集了如此之多的人。
他站在原地,目光掃過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神中滿是驚訝與意外。
他不禁暗自感嘆,也怪不得旅館老闆要漲租金了,如今看來,還真不愁沒有租客。
盾牌買了,巨劍或者大砍刀什麼的要不要也置辦一把?
單對單的戰鬥模式,只是一種理想狀態,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主流。
不是所有種族都能像獸人那樣遵守規矩跟你一對一決鬥,很多時候往往面對的是一群人,或者一整個部族——好比昨晚那場半人馬掠奪者來襲、好比在無水嶺貧鐵礦洞面對整個地精風險投資公司,不管是兇狠殘暴的半人馬,還是狡猾多詐的地精,總是成群結隊地出現,讓人防不勝防。
你一個獨狼面對這麼一群人,法力再多也總有用完的時候。
真到那種彈盡糧絕,手段盡出依舊幹不掉敵方所有人的境地,那就不得不面臨近戰了。
到那時,總不能赤手空拳跟人家戰斧或者長矛幹架吧?
手裡要是沒有傢伙事,膽氣都虛幾分。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目前手裡只有盾牌沒有武器,防禦是沒問題,但一直防禦肯定會出現問題。
這地方的土著是真能下狠手,一言不合,直接開打,連廢話都不會多說一句。
最好是有反擊手段,這樣對方才會投鼠忌器,不敢肆無忌憚地胡來。
要是價格不貴,就買一把吧。
多一些保命手段,總歸沒有壞事。
打定主意,殷世才沒有立刻鑽進擁擠人流去各攤位淘寶。這地方魚龍混雜,鼠盜蟊賊不在少數,雖然現在所有物資全放在資料倉儲裡面,沒有丟失的風險,但身後揹包裡面那幾只小迅猛龍可不是死物,它們是不能進入資料倉儲的。他可不想買個東西,還遭賊惦記這幾隻小迅猛龍。
殷世才把目光落在遠處而來的牛頭人商隊的科多獸上,藉助它龐大的身軀推開人群。一者自己好方便通行,二者只要有人不懷好意靠近他,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並及時作出制止。
……
科多獸的腳步聲像沉悶的戰鼓,緩慢而沉重地碾過十字路口的硬土。
它們寬厚的腳掌掀起乾燥的紅色塵土,細碎的沙礫在空中懸浮,像一層鏽色的薄霧,最終粘在貨棚的帆布上,將原本粗糲的麻布染成斑駁的棕紅。擺攤的地精罵罵咧咧地抖著布料:“見鬼!剛擦的貨架!”
獸人的帳篷則像一座座粗獷的堡壘,撐開在貧瘠之地的熱浪裡。
帳篷的材質並非尋常布料,而是取自雷霆蜥蜴的硬皮,經過鞣製後仍保留著鱗片的紋路,在陽光下泛著暗沉的青銅光澤。接縫處釘著碩大的鉚釘,每一顆都像是從某座攻城器械上拆下的戰利品,邊緣還殘留著錘擊的凹痕。
這會兒日頭正毒,曬得皮子微微發燙,湊近了還能聞到一股子硝煙混著獸脂的怪味兒。
“瞅啥呢?”帳篷底下蹲著的綠皮老闆衝殷世才齜牙,手裡還攥著半條風乾的蜥蜴尾巴當零嘴嚼,嘴裡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碎屑從嘴角掉落。他抬起頭,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盯著殷世才,眼神中透著一股不懷好意的狡黠。“買貨?換貨?還是——,打聽點兒值錢的訊息?”
說完綠皮老闆嘿嘿笑了一聲,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
“別緊張,夥計,感興趣就進來瞧瞧,我今天的斧頭只用來砍價,不砍腦袋!”
殷世才確實需要買點東西,否則也不會在這獸人商販的攤位前駐足。
對於他的這番粗魯態度殷世才並不在意——不懷好意與惡意是兩碼事,有惡意和沒惡意他還是能分辨出來。
若這綠皮傢伙還是像之前那個德魯伊一樣,一開口就咄咄逼人,甚至強買強賣、不成交便拔刀幹架,他不介意又來一場決鬥。
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下場絕對會比那德魯伊還慘。
因為之前的殷世才,手裡能形成戰鬥力的技能也就引燃術,而現在,有了大火球術加持,即便對方有所防備,也未必能防得住。
“嘰——!”
他身後的獸皮揹包突然蠕動幾下,一顆覆著細密鱗片的小腦袋猛地探出,琥珀色的豎瞳在陽光下收縮成一條細線。
是那隻最不安分的鐮爪龍幼崽。
它尖銳的爪子勾住揹包邊緣,三兩下竄上殷世才的肩膀,尾巴興奮地拍打他的後背。時不時還朝前面那獸人攤主齜牙。另外兩隻同伴見前面那傢伙爬到“父親”肩膀上,也按捺不住,立刻窸窸窣窣地鑽出來。
很快,左右肩膀都被站滿。
手腳慢的那隻發現自己無處可站,竟直接往殷世才頭頂爬去。
“嘖。”
殷世才眼疾手快地拎起爬他腦門那隻不安分的小傢伙的後頸皮,將它塞進懷裡。
幼崽不滿地齜牙,卻被他屈指輕敲鼻尖。
“再往上爬,今晚的肉乾減半。”
威脅很有效。
說完便安靜下來了。
別看這幾隻小迅猛龍破殼沒幾天,但天生的獵手本能已初現端倪——它們的爪鉤鋒利如彎刀,稍不留神就能在皮甲上留下刮痕,更別提脆弱的人體。
上次在外面燒烤的那會,手背就曾被它們抓了幾條白痕。
他可不想自己頭皮被它薅下一塊來。
“……人類。”看著那迅猛龍的挑釁,獸人商人格羅姆·裂拳的嗓音突然低沉了幾分,臉上明顯出現點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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