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不由心生愉悅。他這二十來年,自出生起,便不停有人告訴他,劉三你這個外室生的豎子、狗雜種……他投身行伍,攀爬許久,也不過是上官詰那群人中若有若無的點綴。
他朗聲回道,“自是可以。”
伸出手,身旁的官兵遞上他慣用的長槍。
他身後還有二十來名官兵。
“你們不許動,且看我親自打敗他。”劉三下令,阻止跟隨他往前的官兵。
熊硯邁出一步,被上官詰拖回三步。
兩人的拉拉扯扯,讓劉三心中更生恥笑上官詰之心。
“碧桃,你且過來。”劉三面露得色,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熊硯面露驚喜,而後上前一步,又被上官詰低吼拖回身旁。
說時遲,那時快。
上官詰低語一聲,“抱緊我!”
熊硯隨即聽令,雙手緊抱。
劉三原本支槍立在原地,閒適地觀賞上官詰狼狽。哪知,眼前兩人忽地退後數十步,上官詰腳尖一點,躍過院牆,飛身而去。
劉三氣急敗壞,扔掉手中的長槍,飛身追趕。
劉三功夫粗疏,但總比上官詰身背熊硯走得快。
兩人在一條小巷中重遇。
上官詰身上帶著傷,又揹著熊硯,體力終於是耗盡了。他傳著粗氣,熊硯立在他身旁攙住他。
氣咻咻的劉三停下腳步,猶豫不敢上前。怕這場景又是二人出演的一場好戲。
他忽然記起,今天帶出門的好東西,將手探進衣襟,“上官詰,你要是現在向我投降,我放你一條生路。”
轉而,他見到月色下的熊硯,頗有幾分風流妖豔,陰笑道,“碧桃,你且過來,別叫我傷了你。剛剛的事,我可以當作沒有發生。”
熊硯心裡明白,上官詰已經是強弩之末,正準備先走到劉三身旁,再想法子哄騙他。
可她稍有移動,上官詰便攥緊了她的衣袖。
他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他不想熊硯離開,因為她是他曾生活過在另一個世界的證明,她的存在證明了曾經那個魏詰的存在。
劉三再也看不得兩人演戲,叫他吃個啞巴虧。
他將手抽出,手中抓著一把火槍。
這是他今日白天,從一艘偷入進大荔的境外商船得來的好東西。聽說這西洋火槍,可比大荔國的火器厲害不少。
眼前這兩人,將是他用火槍殺掉第一批人。
熊硯見到劉三手中的火槍,她訝異得合不上嘴。這個時代已經有槍械了嗎?不不不……
她張嘴想要說話,哪怕再拖上個一時半晌也好。
食指扣動扳機,子彈飛射。
熊硯心下震動,什麼也來不及想。
電光火石間,上官詰忽然抱緊熊硯,扭身轉動。
熊硯感到有液體飛濺到緊閉的眼瞼,緊緊箍住她的雙臂,陡然一鬆。
兩人像巨浪中的小船,被風浪推打上岸。熊硯砸在了上官詰的身上,上官詰的頭部狠狠重擊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