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熊硯細細擦去上官詰唇角的藥汁。
錢大郎看到熊硯如此細緻照料上官詰的舉動,更覺自己的話無法說出口了。他扯扯衣襟,又拽拽衣袖,兩隻腳來回搓動。
“你說吧。你不說,事情也在那不是?”
錢大郎聽得此話,深吸一口氣,道,“姐,錢快花完了,最多再撐四日。”
“這麼快花光了?”
熊硯有些驚訝。
錢大郎覷看向床上躺著的,昏迷不行的上官詰,忍不住張嘴道,“請大夫,看病吃藥錢可花的不少。姐,他已經躺了快一個月了。”緩口氣,“要不把他換下的衣裳和身上的配飾,都拿去當了吧。那應該值不少錢。”
“不行。他的衣裳你怎麼還沒拿去燒了?”
上官詰的衣服一拿去當鋪,立即就能被人認出來。他穿的面料和款式,在這城裡可沒幾個人穿得起。
錢大郎不回答。他有些捨不得,那麼好的衣裳,只不過髒了些,破了些口子,洗洗再補補,那都還能賣上好些錢。
熊硯從他的神情,大概猜測到了錢大郎的想法。
揉頭道,“大郎,那身衣裳,一拿到當鋪,你當場便會被官兵帶走。你可曉得其中厲害!”
錢大郎面色微變,但仍是追問道,“那,他身上的配飾……”
“不行,你看看我們現在的穿著打扮,像是能擁有這麼精貴配飾物件的人嗎?說不定人會懷疑你偷東西,將你扭送官府。”
錢大郎看看熊硯身上樸素的穿著,再看看自己的,不做聲了。
“如果他這兩天,還醒不過來。我們就按照那計劃,走罷。”熊硯知道繼續留在城裡,風險會越來越高。
錢是一方面,搜捕更是另一方面。
錢大郎聽見,眼睛發亮,而後又想到床上躺著的人,“那他呢?”
大夫叮囑過,病人如若沒有醒來,千萬不能再次移動。
熊硯做出決定,“帶他一起走。”
“這,這山高路遠,旅途艱難,我們怎麼能帶上個病重之人。”錢大郎結結巴巴道。
“如果你不想跟他同行。”熊硯沉思片刻,“我可以將剩下的錢,分你一半,你先行一步,或自己另謀出路。”
這話一出,錢大郎慌了手腳,連忙搖頭擺手,“姐,我沒那個意思。我們肯定要一起走的。”
躺在床上的上官詰,卻並非像熊硯兩人以為的那樣,毫無意識。他在兩三日前,便可以聽到外界聲音和活動。
兩人的交談進入他腦中,他為自己的身份感到詫異。
他在病床上死去之後,竟然來到了一個古代時空,還成了個遭遇家庭鉅變,父母慘死,被官府通緝,曾經是富家少爺的人。
他感覺到年輕女人對他的呵護,同時也對她感到好奇,她是誰,怎麼會對他不離不棄?
上官詰在深夜寂靜時刻,睜眼了。
昏暗的室內,他最初先看見的是一扇破窗,淺黃的月色射入房內,落在睡在窗下之人的身上。
月色溫和,柔化了女人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