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硯望向廳堂外,在豔陽下,微微合攏,頹萎的紫茉莉花叢。她低頭沉思,“而且她們還不知道紫茉莉,對這用花籽粉製成的妝粉,抱有懷疑的態度也是正常。”
“那可怎麼辦。”素琴說著說著,不禁臉頰泛紅,雙眼也變得通紅,像是快哭了。
她們費盡千辛萬苦做成的妝粉,賣不出去那可就完了。她早知道小姐偷偷用自身抵押,去借了印子錢,不然就那十幾兩的銀子,怎麼能既開銷日常,又採買名貴香料。
“小姐,要不我們把方子賣給胡娘子罷。她不會不肯買下的。”素琴慌忙中想出了個餿主意。
熊硯搖頭,“我要是開口,她肯定會買下。但她買下,不會是因為看好我們的妝粉生意,而是出於相交的情誼。這樣的事,我不會幹。”
或許是蝨多不癢,債多不愁。熊硯反而不怎麼擔心即將到期的印子錢該怎麼還,在不大的廳堂中來回踱步。
不多時,她重新抬起頭,向錢大郎吩咐道,“大郎,你去看看這幾日可有女子要出嫁,不要那高門大戶的婚事,最好是普通人家的。”
錢大郎應聲出門去了。
“小姐!”素琴見錢大郎走出了小院,又慌慌地喊住往廚房去的熊硯。
熊硯回身,看向素琴,看見素琴眼裡的淚已經淌下臉頰,滿臉是淚。
她大為詫異,“素琴,你這是怎麼了?”
“小姐,你就別瞞著我了,我早知道你去借了印子錢,幾日後就到期得還。”
“嗯,這件事你別操心。”
熊硯不驚訝素琴會知道這件事,素琴瞭解她手中有多少銀子,這段時間的花銷,素琴也瞭解個七七八八八。
熊硯看素琴哭得可憐,走上前去,低頭抹去她臉上的淚,“哭什麼。大不了,又再被人賣去做丫環嘛。”
這話原本是熊硯的戲謔之語,沒料到素琴哇一聲大哭起來。
“不行,還不上錢,他們來抓人把我抓走算了。我是個沒什麼用的,去給人當丫環沒事。”她兩手抱住熊硯的腰,哭哭啼啼,“等小姐賺到錢了,記得幫我贖身。”
熊硯感受到腰間兩臂的溫熱,她沒想過自己做出的選擇,要素琴替她承擔後果。但素琴說出的這番話,足以讓她感到暖心。
她輕拍素琴的後背,同時溫柔地安慰道,她們不會有那麼一天的,誰也不會被抓去賣了,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
廳堂中的兩人,誰也沒發現,自素琴哇哇大哭後,站在門旁的上官詰。
他握緊手中的竹棍,轉身從後門走出去了。
雲陰潰散,日光燁燁。
熊硯收拾齊整,推開房門,遠眺東昇的紅日,心想今日會有個好天氣。
素琴端上吃食,三人同坐桌面吃早飯。
“少爺呢?”熊硯向錢大郎問道。
錢大郎捏緊羹匙舀上滿滿的甜面粥,送入口裡,隨後再搖頭道,“我不知道,自打幾日前,他就夜不歸宿,估計是去哪處耍了罷。”
錢大郎對一直“遊手好閒”,依舊擺著少爺派頭的上官詰,心上略有不滿。雖說熊硯姐曾是他的丫環,但現在上官家可是敗了沒了,哪來的什麼上官少爺。
熊硯聽了,心頭髮沉,放下手中的筷子,自己走去上官詰的房間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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