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咳幾聲,徐陵斌又感到左肩肩臂酸痠麻麻的疼,左手是被上官詰廢了,徒留了個擺設作用。
快要駛入謝宅的馬車,在巷子口被人攔下。
坐在馬車裡的吳用小心撩起窗簾,背脊僵直,身後的上官詰穩坐於原位。
“不會是李詠貴的人。”
話音未落,車窗下方傳來人聲,“主子,謝當家這幾日家中來了長輩,您住在謝宅恐是多有不便。”
“曉得了。”
前頭的車伕得了新地址,便又慢悠悠駕馬前行。
吳用坐回原位,一手握拳,一手緊握腰間的長刀。
他是上官人傑救下,卻是上官霜智親自教導訓練的。
“主上,李詠貴此番前來,肯定是想將您掌握於他手中。”
“他想,你想不想呢?”
上官詰笑盯著吳用。
吳用當即單膝跪地,拱手道:“莫說霜智小姐的教導之恩,吳用難以回報,單是主上的救命之恩,吳用就當以肝腦塗地相報。”
他與上官詰在兩年多前,便時有聯絡。但一個尚未成年的小兒,想叫他效忠,實在是天方夜譚。直到,那次與呂宋海寇作戰之際,他被最信任的手下背叛。
一把長刀扎進他後背,隨即他便掉入海中。昏迷之前,冰冷的海水將他逐漸淹沒。再次醒來,見到便是一個和尚。
和尚自稱鴻遠,言語間頗有責怪,怪他不信主上信中探查到的事情——自小養大的義子,早已投靠李詠貴,還收買了他幾個心腹,時刻準備取走他性命。
“肝腦塗地?”上官詰挑眉,眼眸中閃爍光芒。
自他失憶以來,有許多人可忍不住投靠了徐陵斌、李詠貴。他們看起來顯然是比他要可靠。吳用在這段時間,有沒有過那樣的心思,上官詰懶得揣測。
但他有沒有過那樣的舉動,就很值得思索了。
背脊發癢,嚥下一口口水,吳用肩胛骨往後鬆開,放下手,道:“是。吳用願為主上肝腦塗地。”
上官詰輕笑,回以意味不明的眼神,讓他重新坐回原位。
馬車緩緩駛入夜色中。
停在一幢不起眼的樓房前,謝白錦撩起車簾下馬。
“謝白錦,上二樓來。”
聽見說話聲,謝白錦仰頭見到了立在二樓窗前的上官詰。
十幾根銀燭照得房內如同白晝。
亮得剛踏進房內的謝白錦,看得見上官詰深黑直身上的暗花紋路。
以及,坐在桌前的一道背影。
眨眨眼,謝白錦不敢置信地疾走上前,站到了那背影身前。
“吳叔叔?!”
“阿錦,好久不見。”
兩人交談起來,顯得十分親熱,真像是一對親叔侄。當然,兩人都默契地繞開了一個人——李詠貴。
“阿錦吶,我是最看好你的。藍祝平實在不適宜坐那個位置,心胸狹窄,眼皮又淺。”
謝白錦微微而笑,“吳叔叔,您這話的意思是要助我上位嗎?”
眼皮一跳,吳用朝視窗的上官泳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