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低頭注意,就會看到,地磚之下泛起隱隱的紅光。
但即使就算是低頭的牛馬有都沒留意到地上的不同。
好處城南酒館,一個醉漢不小心碰翻了另一桌幫派份子的酒杯。
“狗日的,眼瞎了?!”
被潑到的光頭大漢猛地站起來,眼中瞬間爬滿血絲,額頭青筋暴跳。
如此兇狠的面容換做以前的普通人,當場就跪下嚇尿了。
而此時的醉漢卻完全忘記了恐懼是何物,毫不示弱的罵道:“你他媽說誰眼瞎?”
“砰!”
沒有多餘的話語,光頭抄起鄰桌的空酒瓶,毫無徵兆地砸在了醉漢的頭上,玻璃碎片和鮮血四濺。
見到這些流出的血液,一旁的同伴反而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加入了這場拳打腳踢之中。
即使醉漢如同被紅布激怒的牛子,但還了幾拳後就把不知哪人用刀給無情捅死,鮮血流了一地。
酒館老闆看到這樣的情況當然是怒髮衝冠。
“你們這些小逼崽子不知道這些鋼鐵做的地板血液很難擦的的嗎!”
一邊罵著,他一邊抄起椅子砸了過去!
中立派的酒館老闆一聲極度咆哮,如同投入油鍋的最後一把烈火。
之前還在看熱鬧,或強壓著心頭無名邪火的酒客們心中都湧起了一股煩躁之意。
就想狠狠找人揍一頓。
而這樣的想法幾乎在充滿血絲的眼神中愈演愈烈。
看著椅子砸在光頭漢子腦袋上蹦出的血花,以及醉漢緩緩滲入鋼鐵縫隙的暗紅血液。
眾人完全是點燃了靈魂深處狂躁的火焰。
“乾死他!”不知是誰先嘶吼出聲。
一個身材幹瘦、原本正悶頭喝酒的男人猛地掀翻了桌子,抓起還盛著半碗熱湯的碗就砸向離他最近的一個陌生人。
滾燙的湯汁潑了對方一臉,伴隨著慘叫聲和皮肉被灼燙的嘶嘶聲。
那陌生人頓時火冒三丈紅了眼,自己拔出隨身的短匕和眼前的傢伙拼命。
連鎖反應在這瞬間產生。
桌椅板凳成了最便捷的武器,杯盤碗碟化作致命的投擲物。
咒罵、慘嚎,拳拳到肉的肉體碰撞悶響,以及骨頭碎裂的脆響,還有鋼鐵砸在血肉上的鈍響……完全取代了任何言語。
一瞬間空氣被濃烈的血腥味和酒臭徹底充斥,而隱藏在這背後的則是一種無名的暴虐!
酒館老闆此時已經倒在血泊中,他被光頭男用尖銳的匕首捅進了腰眼,最終流血過多而亡。
但光頭男同樣好不到哪去,他的後腦勺又被別人開了一瓢。
光頭男忍著劇痛暴怒地轉身,完全感受不到痛覺似的抓起地上酒瓶殘餘的鋒利斷口狠狠送入了偷襲者的脖子。
見沒有敵人後,光頭男反而看著混亂的酒館自己衝過去找了個目標。
現在的每個人都是風暴的中心,最初的敵意物件早已模糊不清。
他們的視線裡只有晃動的人影,耳朵裡更是隻有讓人興奮的嘶吼和慘叫,而鼻子嗅到血腥完全就是一種毒藥。
讓他們大腦徹底被狂怒與殺戮的本能佔據。
恐懼、理智和痛苦完全不存在,他們腦中的唯一想法就是純粹而原始的毀滅慾望。
當然,這其中還有聊聊之間還保持著理智,可在這種環境下,他們最終也只有被送去見閻王的命運。
只見一個佝僂的老人被撞倒在地,掙扎想要爬起,卻被一隻穿著皮靴的腳狠狠踩住了喉嚨,氣管在咯咯聲中變形碎裂。
一個試圖從後門溜走的夥計,被飛來的切肉叉精準地釘在了門板上,身體抽搐了兩下便不再動彈。
慘烈到了令人窒息的混戰不知持續了多久,隨著倒地的人越來越多,站立的身影也越來越少。
鮮血塗滿了地板、牆壁,和天花板,甚至濺到了懸掛的氛圍燈上,讓搖曳的光線都蒙上了一層駭人的紅暈。
當最後一聲骨頭被硬生生擰斷的脆響沉寂下來時,整個酒館陷入了一片死寂。
而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如同實質,黏膩地附著在每一個角落。
滿地狼藉之中,橫七豎八地躺著姿態各異、死狀可怖的屍體。
有的面目全非,有的都直接成了碎片。
最終活下來的只有一個人,那是酒館的一名廚師。
他那身沾滿油漬的圍裙已被染成了黑紅色,厚實的鐵椅只剩下半截斷裂的腿抓在手裡,上面還滴著濃稠的鮮血。
他雙目赤紅逐漸恢復。
可臉上被劃開的傷口,以及身上多處的刀傷並沒有因為他的理智恢復而消失。
瞧見這可怕的修羅場,廚師雙目瞪大,胸膛劇烈起伏,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最後雙目無神,只憑著本能,拖動著沉重如灌鉛的雙腿,一步步挪向那扇沾滿血跡的鐵門。
可他剛一隻腳費力地跨過門框下堆積的屍體,還沒向外走出幾步,自己的身軀就搖晃得厲害,最終倒在了門前的道路上。
他的身體抽搐了兩下,便徹底不動。
待到聞訊趕來的其他幫派試圖“主持公道”,看到的只是滿地狼藉和七八具尚有餘溫的屍體。
無名的怒火又再次爆發,一夜之間眾多幫派又在磐石鎮上演殺戮。
街巷變成了戰壕,火併不再是爭奪利益或報復,全是為了發洩那股淤積在心頭的無名邪火。
十多天下來,衝突的烈度和頻率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某處城西市場,僅僅因為菜販“多看了一眼”旁邊店鋪老闆獲得了幾塊靈晶,就引發了雙方菜刀相碰。
而本來在這片區域收保護費的幫派成員更是和攤主砍刀對棍棒。
甚至到動槍打起來的程度。
當一隊試圖“平亂”的治安官趕到時,他們看到的不是需要調解的紛爭,而是一個血肉橫飛的戰場。
一名剛加入不久的年輕協警被流彈擦傷了臉頰,極端的痛楚和瀰漫在空氣中的狂躁,瞬間壓垮了他本就脆弱的神經。
“操!都給我死!”他嘶吼著,直接端起配發的制式槍朝著激斗的人群中央就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
一時間,慘叫聲被震耳欲聾的槍響蓋過,硝煙和碎肉瀰漫。
混亂瞬間席捲了本應控制局面的治安隊。
瞬間這個戰役又變成了民間和城市執法者的對決。
混亂的火光中,無數人倒了下來,不是死於暴徒,就是死於身邊同袍因暴怒而射出的子彈。
就連磐石鎮軍隊駐地也未能倖免。
值夜的哨兵變得更加暴躁易怒,小衝突演變成巡邏隊之間的槍戰、流血和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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