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貼地滑開,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致命的兩刀。
“噗嗤!”短刃順勢抹過一名親兵的咽喉!鮮血在狹窄的牢房內飈射,濺上冰冷的石壁!
然而,第二名士兵悍不畏死地緊接著撲上!肖嶺剛剛擊殺一人,舊力已去,新力未生,面對這迅疾的突刺,只能盡力側身!
隱隱避過……
他反手一擊,又殺了這名士兵。
但是人是源源不斷地往前衝著的,這些士兵都是龍家的死士,便是死也要完成任務的。
這百餘人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將肖嶺圍殺在這小小的牢房裡。
這樣子激戰了半個時辰左右,
終於有一柄冰冷的矛尖穿透了他的左肩!
位置恰好是那道舊傷所在!劇烈的痛楚瞬間席捲全身!肖嶺悶哼一聲,鐵面下的眼眸驟然寒光爆射!
他竟不後退,反而頂著刺穿肩膀的長矛猛地前衝!
咔嚓!
骨頭碎裂聲清晰可聞!他用自己的肩骨卡住了矛杆!右手短刃如毒蛇吐信,閃電般插入第二名士兵的胸口!
第二名士兵雙目圓瞪,當場斃命!
但這一切不過瞬息之間!
牢房外,冷酷的輪換早已準備好!
“進!”冷酷的指令再次響起。
又是數名士兵衝入!完全不顧地上同伴的屍體,雙刀交剪,如同絞肉機的利刃,封鎖肖嶺所有閃避空間!
他們的動作,比之前的兩人配合更加默契,攻防一體!
肖嶺眼中厲色一閃。他肩上的矛杆還在,影響行動,血浸透了半個身子。
面對這避無可避的絞殺,他猛地棄了短刃,身形不退反進,如同兇獸撲擊!用那矛杆當支點,雙腿如同旋風般連環蹬出!
砰砰!兩聲悶響!
兩名士兵被踹中胸膛,噴血倒飛而出,重重砸在牢房外的石壁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但肖嶺左肩的傷口在劇烈動作下被再次撕裂,鮮血如泉湧出!他的身形也因為這搏命的一擊而微微一滯。
就是這剎那!
第三組、第四組士兵如同聞到血腥的狼群,根本不給肖嶺絲毫喘息之機,瘋狂地撲殺進去!刀光劍影在狹小的牢房裡交織成一張死亡的網!
肖嶺的身影在刀網中如同風暴中的枯葉。
短刃上下翻飛,格擋、還擊、閃避!每一次動作都伴隨著傷口的劇痛和飛濺的鮮血!每一次出招都是必殺!
他硬生生用非人的戰鬥意志和精妙到毫巔的技巧扛過一輪又一輪!
牢房內外,屍體在迅速堆積!短短片刻,已有十數名精銳親兵斃命於他的短刃和拳腳之下!地上血流成河!狹窄的牢房石壁上、地面濺滿了黏稠的血漬,混合著破碎的內臟,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肖嶺的左腿、右肋又添新傷!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氣,每一次動作都在加劇失血和傷勢!他的動作不可避免地被拖慢,那身玄衣早已被血浸透!
“呃啊——!”又有兩名士兵慘叫著倒下。
然而,外面的人牆還有厚厚幾層!第十九組、第二十組……龍淵的親兵彷彿無窮無盡!他們根本不顧傷亡,如同被驅使赴死的傀儡,踩踏著同伴的屍體,持續不斷地湧入這死亡的囚籠!
肖嶺終於被逼到牆角!氣息粗重,身軀因大量失血而微微顫抖。
他看著外面還在不斷湧入、眼中只有殺戮命令計程車兵,看著牢門外,那個自始至終冷漠如冰、注視著這場血腥絞殺的身影——龍淵。
肖嶺忽然笑了。那笑聲很輕,透過猙獰的鐵面傳出,帶著一種極致的冰冷和極致的失望。
“呵……咳咳……”
笑聲牽動了內腑傷勢,肖嶺咳出幾口鮮血,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怪不得……怪不得會出蒼嶺之事……”
他的目光,透過刀光劍影和噴湧的鮮血,死死釘在龍淵那雙空洞又翻湧著血色的眼睛上,充滿了洞穿一切的嘲弄和悲涼:
“國之脊樑,早已從內部被蝕空殆盡……可憐……我商國那些浴血奮戰、埋骨沙場的將士……竟是為了護住……你們這樣的人……”
笑聲漸息,帶著無盡的諷刺。他沒有憤怒的咆哮,只要無法掩蓋悲哀和對一個傾頹將倒的龐然大物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