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訛人?
嚴崢沒動,沒打算扶她。
可她好像不是裝的,是真的突然暈了過去。
身體順著倒在嚴崢腳邊。
以一個……不怎麼正經的姿勢。
嚴崢眉頭擰得更深了些,沒辦法,總不能真把人撂在這。
最後還是伸手扶了一把。
兩人體型、力氣都差異巨大。
嚴崢扯著她的胳膊像拎小雞似的把她提了起來。
袖口往上縮,嚴崢指腹恰好搭在她手腕脈搏跳動的地方。
觸到一片粗糙。
他低頭,看到脈搏的位置有好幾條細細的傷口,有恢復了的,也有剛成疤痕的。
嚴崢盯著多看了兩秒。
這時,林硯影緩過來了,藉著嚴崢的力,站直身子。
見嚴崢的手握著自己,她鼻腔哼氣,“隊長,軟嗎?”
嚴崢放手,林硯影差點又摔倒。
就算意志力再堅韌,還是抵不過身體的抗議。
嚴崢說,“熱河雨林環境特殊,晝夜溫差巨大,你的身體受不了,要是撐不住,今晚就可以原路返回。”
說罷,又嘲諷了一句,“沒吃晚飯吧?”
剛剛那突然暈倒的樣子,除了受涼頭暈外,還像是低血糖。
林硯影搖搖頭,淡漠的眼神裡倔強得很明顯,“車上有壓縮餅乾,吃過了。”
嚴崢挑唇譏諷,“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吃壓縮餅乾能吃飽?”
林硯影的眼神越過他,落在帳篷外的那個老式酒壺上。
深綠色的外觀,好幾處磕碰掉色的痕跡。
她揚了揚下巴,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壓縮餅乾吃不飽,需要配點酒,隊長捨得給我喝一口嗎?”
熱河雨林溫差大這件事,林硯影是知道的,她也調查過,在熱河城有一種特別釀造的烈酒,能快速給人體提供熱量。
帶上這種酒進入雨林,起碼能保證人不被凍死。
看到帳篷邊上的酒壺,林硯影猜測,那就是熱河城自釀的烈酒。
安靜的雨林裡,嚴崢聽著林硯影的聲音,分明累到了極致,還是強撐著不讓那點倦意表露出來。
真是個倔強的女人。
嚴崢舌尖在口腔裡繞了一圈,開口,“護林隊八個人,全是年輕小夥子,你要在他們面前喝酒,就做好會發生任何後果的心理準備。”
林硯影一臉平靜地聽他說話,也明白他的意思,但偏偏抓住其中一句偏門的點,“‘他們’?隊長不算在內?你對女人沒興趣?”
頓了頓,她眉眼輕輕彎了彎,“還是說……隊長已經不年輕了?”
嚴崢一時間分辨不出,是“不年輕”更刺激人,還是“不喜歡女人”更荒唐。
又或許,這二者本來就可以畫等號。
就像浩子總掛在嘴邊說的那樣——30多歲的老男人,早就不行了。
嚴崢臉色沉了沉。
林硯影不等他的回應,已經主動走過去,拿起那個酒壺,仰頭喝了一口。
看她喉嚨滾動的模樣,不止一口。
在月光的映照下,林硯影修長的脖頸愈發顯得細膩白皙,漂亮又性感。
那可是自釀的烈酒,護林隊的年輕男人們喝一口就得暈乎好一陣子,林硯影這幾大口下了肚,除了臉頰微微有了點紅暈外,狀態竟然毫無變化。
她看到嚴崢投來的審視似的目光,主動說,“放心,這點量我醉不了,被人灌酒的飯局參加的多,早練出來了。”
平靜的語氣裡,是深深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