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倆的對話，嚴崢無語地嘆了口氣。
林硯影聽到這聲嘆氣聲，輕笑道，“你們護林隊的人都挺有意思。”
嚴崢看她一眼，“要發現‘人類多樣性’，來和護林隊多交流交流就可以。”
林硯影，“聽起來不像是誇獎的意思。”
嚴崢語氣變沉，“確實不是誇獎，所以到這裡就夠了，認識護林隊隊員越多，對你越沒有好處。”
他聲音不大，掩蓋在車輪壓過路面的顛簸聲中，前排的兩個人沒有聽到。
只有林硯影聽到了，且聽懂了。
這句話是對她的提醒，也是拒絕。
到這裡就夠了，嚴崢不會讓她再深入雨林。
林硯影什麼都沒問，接著閉上眼休息。
短短几天的相處，確實沒法讓一個人對自己完全信任。
尤其是嚴崢這樣飽經世故的人。
林硯影並不著急，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她不會放棄。
來日方長，總有辦法。
她閉著眼休息，忽然感覺胳膊上一熱。
睜眼時看到嚴崢左手幾根指頭搭在她胳膊上。
她皺了下眉，剛要說話，嚴崢先開口，“怎麼受傷了？”
聽他這麼一說，林硯影才發現自己胳膊上有一道傷口。
不深，滲出來的血跡已經凝固了。
她一點疼痛都沒有感覺到。
兩人的視線一齊匯聚在那條傷口上時，嚴崢也明白了，林硯影這隻手承受的傷口已經太多，多到麻木。
從第一次劃破面板就疼得鑽心，到現在必須得刺進很深的肉裡，林硯影才會有感覺。
才能用這種疼痛讓自己清醒。
有那麼一瞬間，林硯影似乎看到了嚴崢眼神裡一閃而過的、在驚詫之後的憐惜。
那是她這幾天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眼神。
或許是看錯了的幻覺。
不過林硯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性的機會。
她縮回手，“可能是剛剛在泥草裡劃到的。”
嚴崢聽懂了，是怪他把她從車裡拽到地上時太暴力，劃傷了她。
他說，“看來是那件衣服不夠厚，下次再有這種事發生，扔兩件。”
林硯影瞪過來，睫毛顫動著。
嚴崢覺得好笑，嘴角彎了彎。
林硯影一時間摸不準他的意思，只瞪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倒是嚴崢想到了什麼，問她，“衣服呢？”
林硯影冷冷道，“扔了，我沒有收藏髒東西的習慣。”
看著她板著臉陰沉沉的樣子，嚴崢又問，“那麼大氣性？”
林硯影扭頭看他，“你故意的？”
藉著救她的意思，給她個下馬威。
嚴崢沒回答這問題，而是又問，“貴嗎？”
“什麼？”
“弄髒了的那件衣服，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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