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就是家。”
說完，阿泰又問，“如果其他地方有了讓你惦念的人，你也不會離開嗎？”
這話看似是問嚴崢，其實也是在問自己。
他和嚴崢的情況不一樣。
阿泰是跟著嚴崢一起來的熱河雨林，但對他來說，這是一份工作，工作結束後，生活還要繼續。
他早晚是要回去的。
可是，如果有了惦念的人……
嚴崢低聲問，“你喜歡多樂嗎？”
阿泰沒有回答。
他有答案，但又不能確定這個答案。
“喜歡”這兩個字，太沉重了。
嚴崢低笑，“對我們這樣的人而言，‘喜歡’其實是種很奢侈的感情。”
“不說這個了，”阿泰擺擺手，把話題拉回來，“我今天又去確定了那幾個人的身份。”
嚴崢表情略有波動，壓了壓嗓子，“是什麼？”
“為首的是個小混混，以前就手腳不乾淨，被抓過幾次，這回缺錢，說是聽說雨林裡有值錢的東西，所以召集了幾個‘弟兄’來了。”
嚴崢扯了扯唇角，“‘聽說’？聽誰說？”
氣氛有些沉重。
“阿崢，”阿泰嚴肅道，“已經很認真地查過了，他們背後沒有人。”
他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但確實沒有，近三個月的通話記錄都查了，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或許，這就是個巧合。”
一個巧合，害死了秋穎。
這個理由，嚴崢不接受。
他磨了下牙，眼神尖利，像一隻已經見到了獵物的鷹。
“他們手上有弩。”
阿泰略驚，“有弩？”
嚴崢呼了口氣，“那是熱河雨林獨有的狩獵工具，他們手上有，而且使用得很熟練，所以‘背後沒有人’這個結論是錯的。”
他接著又吸了口氣，“一定有什麼地方被漏掉了。”
阿泰往他這邊走了兩步，“雖然是一群小混混，也不至於頭腦空空，有膽量進入雨林偷盜，會找當敵人幫忙併不奇怪，這並不能證明他們就是受人指使的。”
嚴崢搖了搖頭。
阿泰突然笑了一下，“你寧願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也不相信我們調查的事實，寧願相信猜測，也不相信林硯影？”
聽到的最後三個字，嚴崢隱忍著的情緒在路上顯現。
阿泰更直接地問，“你還是覺得那夥人是林硯影帶進來的？”
嚴崢舌尖頂了頂腮幫子，“她的車上有定位器。”
“什麼？”
“上次她的車被地鼠的摩托撞壞了，我送回津城去修，修理廠的人說漏了嘴，說定位器功能正常，沒有受損。”
阿泰深呼吸，“你的意思是，那輛車走過的地方，都被記錄下來了？”
“嗯。”嚴崢語氣愈發沉。
他從兜裡掏出一盒煙，拿出一根，點燃。
火苗閃動，有些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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