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傅含瓔醒過來時,只覺得渾身都是汗,錦緞的被子緊緊裹在身上,束的她掙扎不能。
她像個被繭包住的蝴蝶般,胳膊都伸展不開。
“朕把傅貴人的衣服撕壞了,你去開庫房,給她補幾匹雲錦,另外,朕記得錦州新送來的響雲紗,你給她拿些來,讓她做些輕便衣裳。”
元昭帝的聲音,從帳外傳來。
路九德恭恭敬敬的應是。
“……朕去上朝了,別吵著她,讓她睡吧,待她醒了,用了膳再把她妥善送回宣和宮去。”
說罷,起駕離開。
路九德屁顛顛地跟上他,奔跑如雲裡,抽空吩咐自個兒徒弟,聶元白去開內庫。
乾坤殿安靜了。
傅含瓔渾身又軟又酸,累的不行,閉眼睛接著睡去。
這一覺在醒來,就是天光大亮,她在乾坤殿用完早膳,坐上軟轎回到宣和宮。
聶元白拿著庫房鑰匙,去給她取賞,邊跑邊想。
傅主子是真厲害,凡伺候過陛下一回,必有所得,滿宮的娘娘都像鵪鶉般縮著沒動靜兒。
傅主子是要一枝獨秀了?
媽啊,那他可得好好巴結了。
他一路急行,來到內庫,陛下只說‘賞賜幾匹’,沒有具體數量,聶元白乾脆,撿著顏色鮮嫩的各來了十匹。
今年的雲錦,都快被他拿空了。
隨後,他帶著二十個小太監,揚揚撒撒,大張旗鼓的往宣和宮送賞去了。
——
後宮沒有秘密。
聶元白前腳剛搬了布料,後腳,鳳棲宮就曉得了。
長孫皇后微微擰起眉頭。
白嬤嬤看見她這樣,心裡一下子慌了,又驚又怕,她趕緊哄道:“娘娘,您彆氣啊,傅貴人算個什麼東西?區區寒門賤戶出來的,眼皮薄,見識淺!”
“半點風頭都不會看,一門心思,只會爭些衣裳布罷。”
“您堂堂國母,犯不著跟她計較啊!”
娘娘陽奉陰違,明明答應太后的事,稍微轉變,就把陛下給裝進去了,如今,宮裡鬧的沸沸揚揚,太后氣的把娘娘叫進慈安宮,說教了好幾回。
娘娘都梗著脖子。
半點不服軟。
姑侄直接鬧僵,白嬤嬤真怕娘娘瞧見,傅貴人這會兒冒出來,心裡有氣,再出手乾點什麼?
陛下,那是萬聖之尊啊,薅一回尾巴,沒挨咬就是萬幸了!
哪能回回薅啊?
“嬤嬤,你放心,我又不是桑修容,陛下寵哪個,她看哪個就不順眼,我是皇后,是大夏的國母!”
長孫皇后平淡,“傅貴人算什麼?一個玩意罷了,做不到主位,生不下孩子,她在青史裡連個姓都留不下!”
“我,卻是要留名賢后本記的。”
“傅貴人願意自甘下賤,做個‘洗屌’寵妾,做就做去!”
白嬤嬤啞然,不知道從何勸起,只能苦笑道:“但是,娘娘,咱們做下的那事,陛下名聲受損,萬一惱了……”
“惱了又如何?他敢廢我不成?”長孫皇后冷笑,慢條斯理,“無非就是不來鳳棲宮,我在乎嗎?”
“總要有個皇子!”白嬤嬤苦勸。
長孫皇后不以為然,“如今孝期剛過,我尚未把宮中一切,握於掌中,怎麼好生孩子?”
“待得日後,我大權在握了再說。”
白嬤嬤張嘴,欲言又止。
長孫皇后不耐煩了,揮揮扇子,她道:“行了,白嬤嬤,別提那些沒用的事了,你去把桑修容給我叫來。”
“謀算這麼多,我總要收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