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姑娘吩咐的事,如意從來都不會忘了。
“姑娘,秦太太那邊有口信了,她說,她讓她兒子和,和……”如意頓聲,偷偷瞅著自家姑娘的臉色,小聲道:“和楚公子一塊兒去查了!”
“您要找的那個人,如今正在李相府!”
“已經進府了?”傅含瓔眉頭一擰,又問,“她是被李相二子收房了吧?”
“嗯,據說很得寵,李探花幾喜歡她,給了她名分。”如意回答,“是正經聘進府的良妾。”
傅含瓔沉默,思索良久,她幽幽一嘆,起身行至書案前,揮毫寫了封信,遞給如意,“你想法子把這個交給秦師姐,做得到嗎?”
“能,姑娘升了充儀,陛下寵愛,巴結咱們東偏殿的人多著呢!”如意應聲,也沒問為什麼。
姑娘不告訴她,自然有理由。
她只是道:“姑娘,昨兒內務府送的薰香又有問題,還按老規矩泡水嗎?”
“嗯!”
傅含瓔心裡有事,含糊答應。
如意看著她的臉,猶豫片刻,又問道:“那個,姑娘,害您的是誰?您知道嗎?”
發現薰香有問題的時候,她都嚇壞了,偏偏姑娘不當回事兒,直接往熱水裡一泡,就當作尋常了。
她受姑娘影響,也平靜許多。
“我知道啊,大張旗鼓,接手內務府和尚宮局的是誰?”傅含瓔抬頭,“你不是也曉得嗎?”
如意咬唇,又驚又懼,“那,姑娘,咱們就這麼忍著?裝聾作啞嗎?”
“不裝要怎麼辦?”傅含瓔目光透過窗戶,看向鳳棲宮的方向,她嘆道:“你家姑娘我升了分位,也只是個從五品的充儀而已!”
“連一宮主位都沒坐上呢!”
“我跟她,一個是雞蛋,一個是石頭,便是豁命撞上去,也只是撒人家一身黃兒罷了。”
“我現在都不配做人家的對手。”
但,也只是現在而已。
未來誰說得準呢?
傅含瓔笑笑。
如意癟著嘴,把信揣進懷裡,想辦法傳遞訊息去了。
——
京城,樂善衚衕。
秦太太滿面疲憊,駕著馬車回到自家的小四合院,她的女兒秦望月早早等在門口,一眼看見母親的車,趕緊上前拉韁繩,牽著馬車進了院兒。
她把母親扶下車,又卸下馬匹,拴回馬廄,填水喂料都做好。
才回身,滿臉好奇地問母親,“娘,你見著那個元靜女沒有?含瓔姐姐找她幹什麼?”
“不許叫姐姐,要稱呼‘娘娘’!”秦太太輕聲斥,沒答反問,“你哥回來了沒有?”
“沒呢!”秦望月吐了吐舌頭。
秦太太擰眉,心事重重。
她是農女出身,小時候,見過井老太太給村長老婆接生,受人敬重的模樣,便發誓要拜她師傅,學她的本事。
為此,她跟爹孃爭吵,靠著雙腳和兩個冷饅頭,連夜走了三十里路,獨自進京城,跪在井府門前求學。
井老太太收下了她,她也很有天分,盡得師傅真傳,到了成親的年紀,也沒聽爹孃的話嫁給表哥,只是自己找了個逃荒的入贅,生了一雙隨她姓氏的兒女。
她的日子過得不錯。
靠著醫術,置辦了四合院,有車有馬,桌上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