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在牢籠內和牢籠外的一小塊範圍內,就只有著貝爾和叛徒兩個人了。
貝爾看著叛徒滿目瘡痍的身體,就這樣站在了原地足足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的時間過去後,他邁開步子,進入到了牢籠之內。
叛徒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貝爾,雖然剛才被審訊的時候很囂張,但是現在從他那起伏的胸膛來看,接受那麼一番酷刑,也並不輕鬆。
兩人都沒有率先開口,叛徒低垂著腦袋,一點點的消磨剛剛折磨帶來的痛苦,貝爾則是來回打量著叛徒的身體,像是在尋找著一些什麼。
“這是什麼?”
一分鐘的時間過去,貝爾的聲音突然響起。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叛徒胳膊上的一個紋身,詢問起來其來歷。
叛徒阿斯塔特的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來了一絲猙獰的笑容,他沒有直接回答貝爾的問題,而是提出來了一個要求。
“在詢問他人問題之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吧。”
“哦?”
貝爾眯了眯眼。
“你們還在乎這些嗎?真是有點好笑了........算了,我的名字叫做貝爾,你呢?叛徒,我聽說你們因為常年泡在亞空間裡面腦袋已經被混沌力量衝昏了,會不會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
“雅諾。”
叛徒阿斯塔特冷冷的從自己的喉嚨裡面擠出來了一個名字。
“雅諾·厄瓜多,十六軍團,荷魯斯之子第五連士官。不要把我和那些被混沌衝昏了心智的廢物混為一談,我,阿巴頓,還有其他的真正的荷魯斯之子,都只不過是在利用混沌的力量罷了。”
貝爾的表情發生了變化,看著雅諾,變得無比的古怪。
這個傢伙,在說什麼啊?
“你問我這個紋身是什麼嗎?我告訴你,這是萬年以前,十六軍團的標誌,是我們荷魯斯之子的象徵。你知道荷魯斯吧?你們帝國將他給描繪成為了什麼?魔鬼?毀滅者?叛徒?我告訴你,從始至終荷魯斯都沒有背叛,是偽帝,是腐屍,是他背叛和欺騙了我們........”
雅諾越說越起勁,身體也跟著顫抖了起來,情緒激動。
“荷魯斯才是帝國的救星!偉大牧狼神才是人類的拯救者!你們這些後輩根本不懂!你們都被欺騙了!你們........”
“停。”
貝爾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雅諾,沉默半晌,突然開口,詢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知道這艘船的名字是什麼嗎?”
雅諾愣了愣,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為什麼貝爾會去問這樣的一個問題。
貝爾微微一笑,幫助他進行了回答。
“這艘船的名字,叫做牧狼號。”
牧狼號。
聽到了這個名字後,雅諾整個人就陷入了徹底的死寂,他就這樣不彷彿死去一樣了好一會,然後才緩緩的抬起頭,那對眸子之中,迸發出來了常人所難以企及的殺意。
“你們怎麼敢的?誰給你們的膽子?你們怎麼敢去用這個名字!”
聲音刺耳尖銳,其中的憤怒和仇恨幾乎化為了實質。
貝爾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也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當然了,這個腳步聲不僅僅對於貝爾來講非常的熟悉,對於雅諾來講,也是如此。
雅諾眨了眨眼,內心之中泛起來了一絲不可思議的想法。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想到了最近在軍團之中所出現的傳言。
但是那個傳言怎麼可能是真的?如果他真的回來了,為什麼不回到他們之中?為什麼不去和他們一起?
明明他們才是他真正的子嗣,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他們先來的.......
監牢的大門開啟了,沐浴在白光之中的巨人走了進來。他的面容是那麼的陌生,但是基因種子和靈魂上的震動,都告訴了在場的另外兩人,這具軀體之中的靈魂,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不是什麼偽帝的陷阱,也不是那位帝皇之子的瘋子的試驗品產物,而是一個真實的,本該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湮滅的靈魂。
有奇蹟發生了,將這個靈魂從湮滅之中拉走,重新帶到了這個世界上。
“父親。”
貝爾鬆了一口氣,看著“林奇”,低下了頭。
“貝爾,你先出去吧,我要和他好好的聊一聊。”
“林奇”說道,貝爾點了點頭,不過在臨走之前,他還是用一種可悲的眼神看了一眼雅諾。
雅諾被這個眼神刺激到了,他明白了為什麼先前自己說那麼多對方始終都是那個古怪的表情,以及為什麼會問自己這艘艦船的名字。
他,還有那些戰士,就是他在這個時代下的全新子嗣嗎?
用來取代過去的我們的人?
荒繆充斥在了這位混沌萬年老兵的心頭,他所剩無幾的靈魂無聲的破損,化為了冷冰冰的碎片。
審訊室內,跨越了萬載歲月再次相遇的父子相顧無言,一時間,氣氛變得凝重而尷尬。
到了最後,還是由父親開口,主動將這片尷尬的沉默打碎。
“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雅諾·厄瓜多,第五連突擊小隊的隊長,士官,你是我親自在科索尼亞徵召的第三批男孩,問對你的印象很深。”
“林奇”的聲音輕緩,沒有苛責,但是也沒有其他的感情。
這一刻,雅諾明白了面前之人,對於自己的態度到底是什麼了?
自己應該怎麼想?
幸運,還是不幸?
但是不管怎麼想,自己現在能夠做的事情,也就只有著去面對這一切了。
雅諾一點點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巨人,臉上慢慢的扯出來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爹..........你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