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啊,你找找?”
計鴻聞言左右環顧一圈,就看見了悶悶不樂的楊蜜屁股下面那隻銀色的大箱子。
“哎,怎麼了?”計鴻拍了拍楊蜜的肩膀,“先起來,收拾器材了。”
“啊?噢,不好意思啊。”
楊蜜如夢初醒般的起身,計鴻把箱子遞給錄音隨後好奇問道:“琢磨什麼呢,我看你今兒這一天都無精打采的。”
楊蜜朝四周瞥了一眼,見張旋在和道具組的一個女孩聊天,猶豫了片刻小聲說道:“計導,你說張旋是怎麼想的。”
“她接受不了在劇組這麼多人面前脫衣服,但是能在你面前脫了就跳——你倆就見過幾面吧?”
“嗯……可能是衝著我來的?”計鴻這話半是玩笑,半是認真。
楊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是問她為什麼願意付出這麼大……”
後半句她嚥了回去,但是計鴻心裡明白,楊蜜指的是寧願脫的只剩內衣內褲這件事。
他往楊蜜旁邊又挪遠了兩步,隨後點上一根菸,“可能是覺得我這部片子不會太差,想賭一手吧。”
“賭一手?”楊蜜有些茫然,“賭什麼?”
“賭個機會唄。”
楊蜜想了一會兒才回過味兒來,這聽著似乎合理,但是她又有些難以理解,久久未能說出話來。
她不是什麼剛入行的新人,可縱使混了數年也是個孩子。
面對孩子,一些骯髒齷齪的勾當總會揹著點兒。
過了好半晌,她嘴裡才蹦出來幾個字。
“值嗎?”
計鴻盯著一臉迷茫的楊蜜,菸頭忽明忽暗的閃爍著。
楊蜜現在還留著齊劉海兒的髮型,五官也還較為稚嫩。
計鴻深吸一口煙,隨後長長吐出。他忽然發現,自己被上輩子的記憶裹狹的有些嚴重。
這不是那個瘋狂接通告,籤對賭協議的女人。這只是一個19歲,剛上大一的女孩。
在大部分人眼裡,這個年齡段還屬於一個孩子的範疇,即便她接觸過很多大佬,但有些不光彩的事肯定也是避諱著她的。
“你啊,是飛得太高了,看不到下面的人了。你剛大一就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角兒了,可你看看咱學校有多少表演系的學生,到最後連名字都沒人能記住?”
“上學的時候心高氣傲,等畢業之後進了娛樂圈處處碰壁就都變了,只要能出名,怎麼著都成。”
楊蜜啞口無言,過了好半晌才悶悶的開口說道:“我以為潛規則都是被迫的……”
“當然,被迫的也有,但大部分都是你情我願的。正是事業上升期呢,老闆看上你了,你說你陪不陪?”
計鴻目視前方長長吐出一口煙氣,“與其被迫,幹嘛不自己主動呢?”
這話如當頭喝棒狠狠敲在楊蜜的腦袋上,敲的她久久無言。
計鴻說的比較尖銳,但正是因為他拿楊蜜當朋友才會這麼說。
她現在可以在象牙塔裡待著,但不會在裡面呆一輩子。
“……那我就不從呢。”過了好久,楊蜜悶悶的聲音才響起。
計鴻點了點頭,“也行啊,不過資源都握在資本手裡。人家說你不太行,那公司就能雪藏你一輩子。”
楊蜜就這麼蹲在地上想了好久,直到計鴻掐掉菸頭,這才認真的看著他,“所以,如果不想被人潛,那就要自己成為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