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圈外的朋友說？可自己信不過，而且他們容易瞎傳——很多所謂的內幕，爆料不就是這麼出來的？
至於圈內的朋友，大多都有利害關係，保不齊你哪句話讓人有心記下來，以後就能讓你跌個粉身碎骨。
據說還有人喝酒喝大了說了些不該說的話，然後被有心人錄了音，事業直接腰斬。
唯有計鴻這個在柏林偶遇的年輕人是個例外。
兩人都是圈裡人，而且也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所以有些話向他發發牢騷反而更合適。
並且吧，這個男孩兒身上，有一股讓人莫名安心的穩重感……
“……怎麼，我不能找你聊天嗎？嗯…我知道了，是蜜蜜吃醋了？”
“嗯？”
計鴻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怎麼還說到楊蜜了？”
樊冰冰笑的略顯得意，“女人之間的話題，男人插什麼嘴。你插得進去嗎？”
“得。”計鴻表示投降，車上又擠又悶，他是沒興致跟樊冰冰先嘮嗑了，於是打算結束話題。
“冰冰姐，你信我，《蘋果》這片子後續肯定能拿獎，我就敢說你能拿個最佳女主。”
計鴻這話可不是無的放矢，《蘋果》這片子他是真嚼碎了研究過。
自然知道樊冰冰能拿亞歐國際和哈薩克電影節的最佳女主。
“哦？那我要是拿不到最佳女主怎麼辦？”
“我這個人愛說實話，冰冰姐，拿不到最佳女主你來找我，我拍一部片子給你捧出個最佳女主來，好不好？”
正吸著香菸的樊冰冰忍不住笑起來，年輕人啊……
哪怕是那些國際名導也不敢說拍一部片子就能百分百拿獎。
不過年少輕狂一些也好，年輕人嘛，不鋒芒畢露怎麼能壓得住那些一肚子壞水兒的老東西呢？
想到這兒，樊冰冰唇角勾笑，“沒看出來呀，計導野心不小嘛。”
“那倒不是，其實我對拿獎沒什麼想法，我更喜歡高票房的片子。”
另一句計鴻補在了自己心底兒。
如果是藝術性和商業性兼顧的片子另提。
計鴻這邊剛把話說完，一個推著小車兒的胖大姐擠過人群，扯著嘹亮的嗓子走了過來。
“香菸瓜子兒礦泉水兒！”
“飲料撲克兒八寶粥！”
胖大姐嚎著，腳步一刻不停的邁過這節車廂。
這工作幹了好些年，車上有沒有不差錢兒的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節顯然是沒有。
見計鴻那邊不再吭聲，而且隱約傳來叫賣吃食和談話的噪音，樊冰冰便猜出他現在大概是在火車上，講話不太方便。
於是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計導，那咱們就說好了，我要是拿不到最佳女主，你整個片子給我補上啊。”
“一定。”
“掛了，拜~”
剛掛掉電話，售票員就推開車廂大聲喊起來，“保定！保定到了！保定到站了！”
“不好意思，哥們兒，讓一下。”
背起雙肩包，拿好自己的行李，計鴻拍了拍身邊那看報紙的眼鏡男人，隨後起身下了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