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啊,有位叫計鴻的新人導演非常火爆,年紀輕輕就重新整理了國內電影票房的歷史記錄。”
“聽說最近還要拍一部講東北故事的片子,特地來咱們蓮花鄉站……”
臺上的朱君念著臺詞兒,坐在沙發上的楊椿玲就大聲招呼著起來。
“丫頭!快過來,到計鴻的小品了!”
今年這春晚節目單一公佈,在網路上掀起了些許波浪。
大部分都是一些熟悉的老面孔,唯有新添進來的計鴻倒是顯得有些突兀。
“唔,來了來了!”
一旁的楊小林皺皺眉頭,對於自己老婆這個說法不是很滿意。
“什麼叫計鴻的小品,那是趙苯山的小品。”
楊椿玲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兒,“那不都一樣嗎?”
“這怎麼一樣了?你能說大夥是衝著計鴻去的?那都是衝著趙苯山去的。”
剛趕過來的楊蜜正要坐下,一聽到他爸媽的議論,瞬間就沒心思了。腳步一停,端著半盤餃子就留在了客廳的拐角處。
自己要是往那一坐,以他媽的性格估計又得叨咕起來自己跟計導進展如何了。
“到了!”
“到了!”
身上掛著一串大蒜的趙苯山,念著飯店的名字,“這就是鐵嶺最貴的一家飯店,那不…蘇格蘭調情。”
鴨蛋兒見狀連忙糾正,“爺爺你念反了,那叫蘇格蘭情調。”
趙苯山的小品還是一如既往的老味道,開頭兩句話就是一個包袱,惹的大夥哈哈大笑。
“……我說姑娘啊,這頓飯對我非常重要。”
“艾瑪,管誰叫姑娘呢,人家是純爺們兒。”
“……洪湖水浪打浪,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把我爹拍在沙灘上!”
前面這幾段臺詞平均三兩句就有一句包袱,不知有多少人在電視機面前笑得合不攏嘴。
楊椿玲夫妻倆也是如此的,靠在沙發上哈哈笑著,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視。
站在拐角處的楊蜜見狀,估摸著他倆這會兒應該是沒多餘的精力再追問自己跟計導的關係了。
她正要去坐到沙發上,只聽楊椿玲忽然開口,“這怎麼還沒見到計鴻出場呢?”
“我都說了這是趙苯山的小品,你老惦記著計鴻幹什麼。”
“怎麼啦?咱閨女明年也該畢業了,有些事不得提前準備準備啊。”
“這畢了業就是步入社會了,身邊沒個人給她撐腰能行嘛?”
一聽這話題又扯到自己身上來了,楊蜜往前挪動的腳步一頓,默默退回去。
得了,自己還是拿點兒醋去吧。
幾人正說話的功夫,西裝皮鞋的計鴻登場。
一見到計鴻,小沈羊瞬間激動起來,“哎呀,哎呀,你別動!你不是那誰嗎?”
“我琢磨琢磨啊……別說!你是內個內個,張億謀!哦不對,陳楷歌?不是,計鴻!你是計老師嗎?”
“哈哈,我是姓計。”
“孩子這一輩子跟爸媽不親,就跟她那小學老師親。小學老師臨走把他哭完了,快,認老師。”
“人這一生其實可短暫了,有時一想跟睡覺是一樣一樣的,眼睛一閉,一睜,一天過去了,嚎~眼睛一閉,不睜,這輩子就過去了,嚎~”
計鴻豎起大拇指來,“小夥子,精闢。”
“精闢啥啊,他那是屁精!”
整個小品流程23分鐘左右,最終在趙苯山的“其實我老師也姓計”的話中收尾。
整體流程有驚無險,算是圓滿完成節目。
下了臺,小沈羊高興的合不攏嘴,他這算是圓滿完成任務了,不出意外的話,等春晚結束,他就該爆火了。
趙苯山也滿意的很,小品演的一點兒毛病沒有,而且他這倆徒弟的曝光也都拉滿了。
心情愉悅。
“老弟,上個廁所去不?”
“不了,我這一晚上沒敢喝水,你要是抽菸我陪一根去。”
“哈哈,那算了。”
趙苯山和小沈羊去了廁所,計鴻則是留在後臺“咕咚咕咚”一口氣灌了大半瓶水。
自己雖然在圈裡混了也有些年頭,不過他一個幕後人員登臺演出還真是頭一遭。
要說心裡一點兒都不緊張那是瞎說。
他這兒剛灌了個水飽,一歪頭,發現身邊的鴨蛋兒一臉思索之色。
“毛毛,琢磨啥呢?”
“噢,沒,沒啥。”
人吶,就是有好奇心。
越是藏著掖著,就越是想刨根問題。
“嗐,我還能往外瞎傳是怎麼著,你直說唄,我幫你參謀參謀?”
話說到這份兒上,鴨蛋兒也不好再拒絕,於是猶豫著開口。
“計老師,你說我師傅當時為啥讓我坐你他腿上呢?咱排練的時候也沒這句臺詞兒啊。”
介紹鴨蛋兒的時候趙苯山忽然開口來了一句,“來,孩子,坐我腿上”。
原本排練的時候是沒這句的,所以當時鴨蛋兒也是愣了片刻才過去。
當然,坐下的時候鴨蛋兒臉色也不是太自然。
她今年也20多了,哪怕是按照小品裡的年齡算算,那也是個成年的大姑娘。
坐師傅大腿上……自己也不是什麼七八歲的小孩兒,這是不是有點兒……
見鴨蛋兒是在琢磨這個,計鴻笑著搖搖頭。
“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琢磨不明白啊。”
“你以為你師傅為啥要讓你跟小沈羊上這個節目,目的不就是捧你倆嗎?”
這話說的鴨蛋兒直摸不著頭腦,“那咋的,我坐我師傅腿上就是捧我?”
估計這姑娘也是頭一遭上電視,對鏡頭這個詞彙沒什麼概念,於是計鴻耐心解釋著。
“當時那個畫面你在最邊上,到時候鏡頭一切,可能就把你剪出去了,讓你坐他腿上來,那是為了增加你的曝光率。”
讓計鴻這麼一說,鴨蛋兒這才恍然大悟,耳根子都有些發紅。
“哎呀媽,這事兒整的,我這,我還誤會我師傅了。”
“那你以為你師傅為啥讓你坐他腿上?”
這個話題再說就有些大不韙了。
計鴻敢聊,她可不敢說,匆匆道了句謝就趕緊開溜了。
“內啥,計老師,您憋把這事兒告訴我師傅行不。”
“哈哈,放心吧,我肯定不說。”
“謝謝計老師。”
說完,鴨蛋兒就溜走了。
這姑娘是真有點兒楞頭磕腦的。
一開始她還打算直接正坐在趙苯山兩腿上,當時一旁的計鴻清楚看到趙苯山眼皮子猛跳一下,然後把這姑娘挪到自己右腿上側坐著。
要是真直接坐他兩腿中間,明天《不差錢》這個小品都得從春晚重播裡面消失。
計鴻等到今晚的《難忘今宵》結束,隨後看著下臺那一大幫子人,準確無誤的找到了一個大鼻子。
“程龍老師!”
聽到身後有人招呼,程龍探頭一看,喔喲,是那個鬼才導演計鴻。
計鴻樂呵呵的迎上去打了個招呼,“程龍老師,您好啊。”
“哈哈,計導太客氣了,叫我龍哥就成。”
程龍笑眯眯的,面色和藹可親,“計導找我有事兒?”
“噢,是這樣,龍哥能不能幫我籤個名?”
程龍頗為爽快的點點頭,“當然可以啊。”
這是個在娛樂圈裡活明白了的男人,“兄弟能幫我前進,女人能幫我什麼”,“工作和女人是要分開的”……
計鴻這種才華橫溢的導演,20出頭的年紀就能拍出《我不是潘金蓮》這種片子來,少說還有30年的發展期。
他未必不能拍出一部比現在更強的片子。
自然而然的,程龍就把他歸類到“兄弟”一欄裡。
雖然兩人還不認識——等簽完名一起去喝一杯就好了嘛,說不定以後就有合作的機會呢。
和身邊的工作人員要來紙筆,程龍問道:“計導要寫什麼?”
“就寫祝計興國鼠年大吉吧。”
“計興國?”
看著程龍疑惑的眼神兒,計鴻笑了笑,“我爸,您的老粉絲了。”
“看到今年的春晚節目單有您,這就急著給我發訊息,問我能不能要一份兒您的簽名。”
“哈哈,明白明白。”
程龍不在多說,拿起馬克筆“唰唰”就是龍飛鳳舞的大字寫上。
“多謝龍哥。”
把紙筆放到一旁,程龍笑眯眯的問道:“計導,一起去喝一杯?”
“嘿,這事兒整的,我還跟趙苯山老師還約好了一會兒去整一杯呢。”
想了又想,計鴻試探性的問道:“龍哥要不一塊兒?”
雖然在他印象裡,趙苯山和程龍這兩個人搭不上關係,不過這也變相說明兩人之間沒有矛盾嘛。
程龍一聽計鴻一會兒還要和趙苯山喝一杯,笑呵呵的點著頭,“好啊,我也好久沒和老趙一起喝一杯了。”
嚯,聽這意思,他跟趙苯山是老相識了啊。
“龍哥跟趙老哥認識啊?”
“當然認識啊,他這《不差錢》的劇本,最開始可是找的我。”
“喲,裡面還有這檔子事兒,那我可以讓趙老哥跟我好好說道說道了。”
這時候同樣剛合唱完《難忘今宵》的趙苯山正四處尋找計鴻,腦袋左右一探,就瞧見了他正跟程龍嘮嗑。
“老弟,大哥。”
趙苯山招呼了一嗓子,隨後就樂呵呵地迎了上去。
這老弟肯定是在喊自己,可聽到他也管程龍叫大哥,心裡總感覺有些彆扭。
不過再一細琢磨,這大哥喊的倒也沒差。
程龍是54年的,趙苯山是57年,要算起來,程龍還真當得上是一句大哥。
只不過自己潛意識裡,總是趙苯山要比程龍歲數更大一些。
可能是趙苯山有些顯老的原因吧。
正如程龍所說,他和趙苯山也是老相識了,幾人見面之後打了個招呼,隨後就一同離開央視1號廳,找了家燒烤店擼串兒去了。
至於本來還想帶著一塊去的小沈羊和鴨蛋兒,就讓他倆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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