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鴻沉默半晌,輕咳幾聲,“你猜我在印度遇上誰了,一個小孩兒導演……”
他沒提阿米爾·汗·汗,現在他從國內沒什麼知名度,學校也沒放過什麼印度片,提了也白搭。
還不如跟她嘮嘮那個小大人馬斯特。
這一晚兩人煲了兩三個小時的電話粥,直到楊蜜打著哈欠,說話越來越迷糊,計鴻這才掛掉電話。
“小孩兒就是欠,哈~欠教育…一星二代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我在劇組就賊討厭這種……沒逼數的小孩兒……”
“回,哈~回頭你也拍個片子,直接拿票房把他壓死……”
“嚯,你倒是瞧得起我,真當我是全能導演,什麼都能拍啊。”
“那,那就加個喜劇……”
計鴻聞言,啞然失笑。
“得,那聽你的。睡吧,我也睡了。”
電話那頭眼皮子打架打的越來越厲害的楊蜜,小貓兒似的哼唧著,“嗯嗯……晚安。”
說完就只剩下了一片輕微的鼾聲。
計鴻沒掛電話,把手機放到一旁,又點上一根菸。
教育一下小朋友倒也不是不行,這小星二代讓阿米爾·汗他們捧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正好他這兒確實也有個想法,公司賬上的錢也夠用……
抽完煙,計鴻洗漱了一把也睡去了。
只有床頭櫃上螢幕微微發亮的手機還在時不時傳來輕微的呼吸聲。
次日一早,計鴻六七點鐘就醒了。
倒不是他不想多睡會兒,只是自己還在別人家,這一覺睡到正當午也不是回事兒啊,總不能讓人家一直等著自己不是。
不過計鴻起床沒多久,剛洗漱一番去拿電話,恰好就聽到了楊蜜試探性的聲音。
“計導?”
“我在,怎麼了。”
一聽到計鴻的聲音,楊蜜這話就有些磕巴了,“你你你,你一晚上都沒掛電話啊?”
雖說現在還沒有微信,qq也沒有普及到手機上。打著電話睡覺對現在這個年頭來說屬實是有些超前了。
畢竟這話費也是錢不是。
不過楊蜜還是感覺有些曖昧過頭了,一大早睡醒發現電話打了六七個小時,腦袋都是懵的。
點上一根菸,計鴻笑著回道:“我也睡著了啊,剛起床。”
真的假的……
楊蜜對此表示懷疑。
計鴻擺明是個老夜貓子了,昨晚上聽他說話,哪有困的快要睡不著的意思?
自己只是躺在床上,迷迷瞪瞪的應和著他嗯嗯啊啊。
“我……我昨晚上沒打呼嚕吧?”
“沒有。”
楊蜜鬆了口氣,那還好……自己的面子還是保住了。
“就是你昨晚上一直在說夢話,說什麼便利貼啊,私藏啊亂七八糟的……”
楊蜜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啊?這個……我……”
差點就把實話說出來,楊蜜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呀,你不是困的要睡著了嗎?”
“是睡著了,又讓你夢話給吵醒了。”
“呸!少來!”
楊蜜可不吃大他這套,跟曉斐珊珊她們住了好幾年,也沒聽她們講自己還有說夢話的習慣,明顯是在誆她的。
“我昨晚上還聽你說什麼幫人代寫作業啊,論文啊什麼的呢!”
“得了,不說了,人家招呼我吃早飯呢,先掛了啊。”
掛掉電話,楊蜜從鼻腔裡哼了一聲。
狗男人,還跟我裝上了。
玩兒得過我嗎你。
不過看著手機上這長達6個多小時的通話時間,一時間楊蜜又陷入了沉思。
6個小時……確實有點兒曖昧過頭了啊。
她敲了敲自己的腦殼,自己也是有點兒上頭了。
神清氣爽的計鴻推開房門,發現阿米爾·汗和他老婆早就起床了。
不過兩人正在禱告。
計鴻一向是很尊重他人的信仰,等兩人禱告完,這才上前搭話。
早飯也是簡單弄了點兒印度特色小吃,飯桌前又禱告了一番。
計鴻本著入鄉隨俗的原因也跟著禱告了一番,心裡默唸三清老爺保佑,阿彌陀佛一類亂七八糟的話。
最後還悄咪咪的畫了個十字。
反正不要錢,多少信一點嘛。
漫長的禱告儀式結束,終於可以吃飯了。
飯吃到一半,門鈴忽然響起來。
基蘭起身去開門,隨後計鴻就聽到了一道稚氣未退的脆生生的聲音。
“早上好,基蘭阿姨。”
又是這小孩兒,這是來蹭飯的?
桌上又添了一幅碗筷,馬斯特吃著飯,眼睛卻緊盯著計鴻。
“計叔叔,我想請你指出一下我劇本上的缺點。”
正抓著飯的計鴻一愣,好傢伙,還挺執著啊。
手上的動作停滯一刻,隨後繼續動起來。
“真要我說啊?”
果然,他還是不看好我!
昨晚上回家之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一閉眼就是阿米爾叔叔這個新朋友那漫不經心的臉。
真睡不著啊,要不然他也不會大早上跑過來。
馬斯特認真的點點頭,“真要說!”
既然主動送上門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計鴻擦了擦手,朝樓上努努嘴,“那咱們去樓上說吧。”
“好!”
小朋友跳下椅子,簡單洗了洗手,就先一步“騰騰騰”的跑了上去。
斯條慢理的吃完飯,計鴻把他那份劇本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隨後洗乾淨手就往樓上去。
“計。”
身後的阿米爾·汗攔住計鴻,猶豫片刻這才開口,“別說的太厲害,他還是個孩子。”
阿米爾·汗他們陪著小孩子玩,是給這星二代他爹個面子。可自己又不是印度人,基本盤也不在印度,他怕什麼?
計鴻笑了笑,拍拍阿米爾·汗的肩膀,“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看著計鴻上樓的背影,阿米爾·汗和他妻子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