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滄一家子可能不太樂意見到這個,幸好他們不在。藍莛絮默默地在心裡吐槽。
藍莛絮還未抬手,那兩扇百米巨門便自行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迫不及待地向內緩緩開啟。剎那間,耀眼的金色神光如潮水般傾瀉而出,刺得她不得不眯起雙眼。浩瀚的神聖威壓籠罩而下,讓她恍若滄海一粟。
“這就是神明的威壓嗎?”藍莛絮唇角忽然揚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她距離神位僅有一步之遙,即便真如滄海一粟,她也要做那粒攪動整片汪洋的沙。更何況,她身後還站著一位至高無上的神王。受到血脈的影響,她能夠感受到,司晨正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海神殿內的建築和之前司晨第一次進入的時候沒什麼不同,兩旁各有三十六根巨大的柱子支撐著大殿殿頂,中央一條寬達三百米的通道一直通向最內側,通道的盡頭,站著一個巨人。
哦,好吧。還是有點區別的,儘管海神身材高大,但仍然遮擋不住他身後那座已經粉碎的王座。在隱身狀態下,司晨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自己之前的傑作。
海神的面容古樸而威嚴,雖非俊美非凡,卻自有一股震懾人心的神威。他那雙平和卻不失威嚴的眼眸,正注視著從通道盡頭緩步走來的藍莛絮,眸中流轉著若有若無的神光。
踏入神殿內部的瞬間,先前感受到的威壓驟然倍增。這種壓迫感讓藍莛絮恍然回到了接受海神第一考時的情景,只是那時承受的是肉體的重壓,而此刻,這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威壓卻更令人窒息。海神的存在,就如同當年那道海神之光,純粹而不可抗拒,只是現在要面對的,是直達靈魂的考驗。
藍莛絮的目光從海神臉上落在了他身後坍塌的王座上,海神見狀,內心大為窘迫,他剛剛出獄,哪裡來得及修繕神殿?就連他那一身金光閃閃的鎧甲下面,都佈滿了來不及處理的傷口。
“見到我,為何不拜?”海神開口了,威嚴的聲音充滿了壓迫力,他決定先挽回一下為數不多的尊嚴。
藍莛絮在短暫的驚訝過後立刻冷靜下來,直視海神,淡然道:“我只是您的傳承者,卻並不是您的僕人,為何要拜?更何況,是您有求於我。”
海神一怔,他根本不瞭解藍莛絮,只知道對方是半路殺出來的,比唐三更優秀的候選者。
“在這個緊要關頭頂撞我可不是一個聰明人應該做的事。”
“同樣的,在這個緊要關頭還扯這些沒用的東西更不是一個睿智的神明應該做的。”藍莛絮平靜地反駁道。
如果是之前海神還處於驚訝狀態的話,藍莛絮現在這句話帶給他的就是惶恐了,這種語氣和之前那個修羅的神選也太像了,他的繼承者到底知道些什麼?確實,如果不趕緊把神位傳下去跑路的話,將來他想跑也跑不成了。
海神只能再次強行挽尊,“咳咳!你很好,比我想象中還要好,我原本以為,你來到這裡後見到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傳承了我的神位再說,可你卻敢於挑戰我的權威。單是你這份性情,你就有資格傳承我的力量了。”一邊說著,海神眸光一閃,藍莛絮只覺神魂一陣恍惚,彷彿被吸入無底深淵。四周景象瞬間扭曲變形,金色的霧氣升騰而起,無數金色氣泡在虛空中劇烈震顫。在這片光怪陸離的幻境中,她的意識漸漸沉淪。
突然,一輪耀眼的金色光球在海神胸前凝聚,璀璨的光芒讓整座神殿都為之震顫。伴隨著“嗡”的一聲轟鳴,迷失在金光中的藍莛絮身影驟然消散。當最後一絲金芒褪去,海神殿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彷彿什麼都未曾發生。
海神長出口氣,抹了抹額頭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汗水,看著藍莛絮先前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語道:“這丫頭也太難搞了,還是儘快把神位丟給她為好。到時候我就直接跑路,就算是神界執法也抓不到我。嘿嘿,嘿嘿嘿嘿……”此時海神臉上的笑容看起來猥瑣至極,哪裡還有半點先前那威嚴的樣子。
“想跑路,我同意了嗎?”突然,一聲冷哼響起,整座海神殿都劇烈地震顫了一下,先前還一臉猥瑣笑容的海神頓時警覺,笑容凝固,神的威嚴重現,轉過身凝視著海神殿的入口處。一個與他相比顯得無比嬌小,卻全身都包裹在暗紅色魔紋中的身影緩緩走了進來。她踏出的每一步,都會令這宏偉的海神殿為之顫抖。
暗紅色的光芒圍繞著司晨的身體,海神只能隱約地看到她那副與之前相比並沒有多大變化的容貌,整座海神殿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似的,海神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