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霽雪被一個可怕的噩夢驚醒。
她夢見將軍府上下一片雪白,門口弔唁的人多不勝數,人人見了她都在指責她不孝順,姨娘都出事了她竟這麼晚才出現。
“娘娘,怎麼了?”守夜松月小聲問了一句,掀開簾子,看到燕霽雪這個驚魂未定的樣子,頓時擔憂起來。
“沒什麼。”燕霽雪深呼吸一口氣,“本宮……做了個噩夢。”
那夢太真了,太可怕了。
她不能坐以待斃。
“皇上今日宿在哪個宮裡?”她問。
松月道:“在良妃娘娘的延禧宮。”
燕霽雪立刻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冒著雨往外衝。
松月打著傘在後面追,卻是到了延禧宮竟都沒有追上。
燕霽雪直接上前敲門,守門的太監看到是她,有點驚訝,但很快前去通報。
卻是良妃出來了。
她很是不悅。
“雪妃,這麼大晚上的,你在這兒做什麼?”
兩人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的,她不理解燕霽雪為什麼好端端的來奪她的寵愛。
況且燕霽雪那麼得寵,如此這般行徑,簡直讓人憤恨。
燕霽雪道:“良妃娘娘,我家裡有人重病,我想見皇上,讓他派陳子行太醫前去將軍府診病,還望你……”
“笑話。”良妃更加覺得燕霽雪是在找藉口,“大將軍今日進宮,連本宮都知道他已經領了一位太醫出宮,你又在這兒裝模作樣給誰看,何況陳太醫可是陛下的御用太醫,除了陛下之外,不為任何人瞧病的,你難道是有別的謀劃?”
她說的這些,燕霽雪都有考慮。
可她的心慌得厲害,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非這麼做不可。
“良妃,我可以對天發誓,今日前來並非有意奪寵,我可以許你一個請求,只要你能幫我通報,是福是禍我自己擔著,絕不連累任何人。”燕霽雪都快急瘋了,一張臉煞白。
良妃眯了眯眼睛,這才相信了幾分。
她想了又想,還是進去,將已經被驚醒的劉景煜從床上扶起,告知他原委。
劉景煜披了件外裳出來,看到燕霽雪臉色難看地在那兒等著,也有些不解,但更多的還是不悅。
“雪妃,朕是否太過縱容你了?”劉景煜冷哼一聲。
燕霽雪趕緊跪下,“求皇上開恩,臣妾並非有意打攪,但臣妾所夢太過驚駭,求皇上恩准臣妾帶陳大夫出宮,若家人無恙,臣妾立刻折返回來,到時任由皇上處置。”
她一邊說一邊磕頭,眨眼功夫,額頭已經磕得紅腫,還有一絲血跡滲了出來,觸目驚心。
劉景煜一個眼神兒過去,雁鳴立刻上前,將燕霽雪扶了起來,壓低聲音道:“雪妃娘娘,您還是回去吧,將軍府不會有事的。”
燕霽雪抹了一把眼淚,哀求地看著劉景煜,“皇上,求您開恩,臣妾求您了……”
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展露過如此脆弱的一面。
此時此刻,卻是無可奈何了。
她快瘋了,一顆心都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好了好了。”劉景煜目光觸及她的眼淚,頓時心煩意亂,擺了擺手,“讓陳子行跟你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