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太后雙目溼潤,哀怨地看了他一眼,萬千愁緒只在一瞬之間,又化於無形。
“我已無遺憾了。”許久,她沉沉嘆了口氣,表情變得安詳。
燕之鴻卻拿出他準備好的藥,“錦華,你還年輕,萬不可說喪氣話,這藥……我命人新增了幾味補品,對你的頭疾會有助益的。”
榮太后徵徵盯著那藥,眼底不由自主升起一抹奢望。
下一刻,燕之鴻卻道:“太后娘娘,微臣會自請離開京城,為皇上鎮守北疆,太后娘娘多多保重。”
榮太后臉色一變,“你,你好不容易才回來,跟兒女團聚……你就留在京城,哪怕日後我們再也不見……”
她知道他的意思。
他怕被皇帝揣度針對,讓皇帝臉上蒙羞。
“太后娘娘多慮了。”燕之鴻退後兩步,行了個君臣之禮,“微臣是為了東序的江山社稷。”
言盡於此。
榮太后眼尖劃過一滴淚痕,再多的不捨也必須放下。
罷了,罷了。
兩人此生,最近的距離也只是這三步之遠了。
終究君臣有別。
榮太后的身體慢慢好了起來,太醫說,她已經沒有生命之危。
許貴妃下了命令,眾位妃嬪,需輪流侍疾。
輪到燕霽雪的這天,她早早就來了壽康宮,在殿外等候。
安嬤嬤將她領了進去,讓她服侍太后洗漱,吃藥,按摩。
燕霽雪一一照做,儘可能小心翼翼。
本以為榮太后會藉機叫她難堪,或者又罰她抄書,沒想到這一次她老人家竟然開恩了,並沒有對她下手。
“膝蓋可好些了。”正午時分,榮太后躺在院子裡曬太陽,瞥了眼旁邊陪著的燕霽雪。
後者很是受寵若驚,低頭道:“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妾已無恙了。”
“福佳,給雪妃檢查檢查。”榮太后吩咐道。
燕霽雪被扶到繡凳上,安嬤嬤將她的衣服下襬掀了起來,露出她那看起來還算正常的膝蓋。
傷口早已經結痂脫落,只是被人觸碰到時,她還是忍不住緊張發顫。
“太后,雪妃娘娘的膝蓋仍是不利索,需要好生休養。”
安嬤嬤如是說道。
榮太后蹙眉,“已經一月有餘,竟還沒好。”
“太后有所不知,地面寒涼,很容易寒邪入體,何況女子本就體弱,這還得虧雪妃娘娘身體底子好,若是換做旁人,怕是膝蓋都要廢了。”安嬤嬤解釋。
榮太后沉吟片刻,道:“福佳,你來負責為雪妃調養。”
這聲音,有幾分古怪。
“參見太后娘娘。”這時,許貴妃帶著人來了,她帶著自己燉的甲魚湯,說要給太后補身體。
安嬤嬤說,榮太后該到吃藥時間了,甲魚湯可以稍等片刻再喝。
燕霽雪就接過宮女手裡的湯藥,服侍太后來喝。
榮太后伸手接藥,燕霽雪還沒放下,她突然手一哆嗦,失手打翻了藥碗,苦澀的湯藥就潑了她一身。
“太后娘娘!”燕霽雪急忙下跪。
完蛋。
這又是衝著她來的的。
“雪妃,你怎麼回事,太后娘娘明明還沒接住藥碗,你為何要放手?”許貴妃厲聲喝道!
燕霽雪自知太后絕不會向著她,已經做好受罰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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