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生命到了最後，一切的恩怨都塵歸塵，一切的愛恨也都土歸土。
傅震本以為霍修衍是打算不按照他的要求做，是還對霍毅心中有著最後一絲父子親情，於是面色十分深沉。
可現在忽然看見霍修衍拔了氧氣管，看著他真的親手殺了霍毅，他的眼睛一亮，瘋狂的笑聲也再次響起。
“乾的好！乾的實在太好了！修衍，誰敢說你不是人的，傅叔叔覺得你真是太厲害了！”
“你放心，今天有你這樣的行為以後，傅叔叔以後就可以完全相信你了。”
“之後你繼承了霍氏集團，傅叔叔絕對也會在一旁盡心盡力幫你，絕對會讓你在帝都更加所向無敵的！”
至於霍毅，現在看著他的悲慘的死狀。
傅震打算將他之後燒成一把灰，直接撒到臭水溝去，連入土為安的機會，都沒打算給這個毀了他和姚素一生的男人留。
而霍修衍看著楊嫻婉的悲傷，傅震的癲狂，一張俊美深邃的臉上卻沒有多餘的情緒。
只是長指握著氧氣管的介面，霍修衍慢而沉地將東西放在了一邊，也緩緩擦了擦手。
“傅叔叔，現在霍氏集團或是我將來的發展，都還不需要你來為我操心，因為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將你想要的事情做了，那你現在，是不是也應該將我想知道的，說給我聽？”
“比如，事到如今，你可以把我母親死去的真相說出來了吧？”
霍修衍抬眸看向傅震，目光平靜，卻如箭般鋒利。
傅震驀地一怔，此時臉上張狂的笑意也收斂了幾分：“修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霍修衍一字一頓道：“傅震，其實我早知道你和楊嫻婉的關係，你剛剛一巴掌，是想阻止楊嫻婉說出她二十多年前是你指使送到霍家的真相吧？可惜啊，這些我早知道了。”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其實我當年被僱傭兵綁架，幕後的主使人是你，烏家將我強留在山上整整七年，幕後的主使人也是你，就連楊嫻婉當年能和霍毅成了好事，有了孩子，幕後的主使人還是你！”
傅震剛剛控制住了楊嫻婉，便以為能讓霍修衍繼續做個不明真相的糊塗蛋。
可現在，霍修衍就用實際話語坦白告訴傅震。
他什麼都知道，但他懶得和傅震計較，因為他現在主要是想知道，姚素當年是怎麼死的。
他的親生母親，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跳樓自殺？
而伴著霍修衍的質問，病房中，空氣一片安靜，便連因為霍毅死去在哭的楊嫻婉，此時也不自覺壓低了聲音。
傅震顯然也沒想到，霍修衍竟然已經知道了一切，於是唇邊笑容驀地僵硬，他凝視著霍修衍，臉上的神色變化莫測：“你知道是我害了你，也知道我是幫助楊嫻婉的人，那你為什麼剛剛還要聽我的，殺了霍毅？”
“因為你害過我，和霍毅對不起我，這並不衝突。”
霍修衍冷冷扯唇道：“我不是隻能恨一個人，所以我殺了霍毅，這有什麼問題嗎？”
傅震靜默了一瞬，但半晌後，他再次笑了起來，這次看著霍修衍，他也像是看著除自己之外的另一個瘋子：“沒有，當然沒有，修衍，你說的很好，就看在你這些話的份上，反正霍毅也死了，那我就不妨將你母親當年墜樓的真相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