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傅震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緒中了，哪怕看見霍修衍的臉色不好，他也完全無所畏懼，甚至還非常氣憤。
“修衍，你說你媽媽是不是很不識抬舉，我好不容易將那麼龐大的計劃都辛苦完成，她也明明都已經沒了孩子丈夫，但是她卻依舊不肯接受我對她伸出的手，依舊要將我遠遠的推開。”
“所以我的不甘和委屈，都在那時徹底爆發，我不顧她的意願就想要將她強行帶走。”
“可沒想到，姚素當時都已經那麼虛弱了，依舊還是不管不顧地和我反抗，我被惹得太生氣也太著急，於是一個用力，姚素竟然便從窗邊重重墜落了下去……”
當時，姚素纖細的身子就像是一片柳絮。
傅震真的都沒來得及反應，甚至也沒來得及抓住，便看見她從窗臺落下，在地面暈出了滿眼的鮮血。
此後，這一幕也會經常閃回在傅震的腦中，就像是一把刀子，在鈍鈍地切著他的神經。
而此時，伴著傅震的話，整個病房已經一片死寂，這次甚至就連楊嫻婉都睜大了眼睛，更不用說螢幕前的慕伶。
她捂住了嘴，控制不住瞳孔地震。
萬萬想不到原來十幾年前被所有人認定是抑鬱症爆發，所以自己自殺跳樓的姚素，竟然實際上是死在了傅震的手上。
霍修衍周身都是一片黑沉，深邃的眼眸中，殺意更是喧囂凜冽。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殺了我的母親。”
因為霍修衍一直鮮少告訴過人，他努力調查自己當年被綁架的真相，努力追尋楊嫻婉幕後的真兇，除了是要為自己討回公道之外，也是因為他早有懷疑，母親的死或許並不簡單。
現在，所有真相終於都攤開在了太陽底下。
傅震看著霍修衍還一本正經地解釋：
“修衍，我沒有殺害你母親，是你不願意和我好好離開，這才從窗戶掉了下去，也沒了命。”
“況且現在說這些，終究都已經沒用了，因為你母親哪怕我再不捨，也走了十幾年了，現在霍毅更在你的手上徹底死了，所以哪怕你不想承認，但我也是你此時身邊唯一的親人了。”
“不過你放心，我對你是真的沒什麼惡意，畢竟我愛你的母親，而你母親走了以後，你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看在這件事上，哪怕你身體還流著一半霍毅的血，我也會放下成見接納你。”
“但是你必須得答應我，從現在開始你得叫我爸爸，這樣我才能更好地將你當成兒子，去好好疼愛。”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沒能在生前和姚素在一起，終究是傅震抹不去的遺憾。
所以要是姚素生的兒子，能叫他作“爸爸”。
那傅震的遺憾也終究可以減輕幾分了。
……
螢幕前，聽著傅震佯裝體貼的話，慕伶真是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孕吐。
但是傅弘景，這個傅震血緣上真正的兒子，卻對親生父親更希望別的男人做他的兒子非常平靜。
於是慕伶蹙了蹙眉，也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傅弘景去阻止傅震的瘋狂行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