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霄強忍笑意，手臂穩穩托住懷中慌亂的人兒，溫熱的呼吸拂過沐梓音泛紅的耳尖。
“沐姑娘這般莽撞，倒是讓我想起戰場上那些橫衝直撞的新兵。”
沐梓音惱羞成怒，掙扎著要起身，卻被裴凌霄按住肩膀：“別動。”
他突然俯身，修長手指靈巧地穿過她耳鬢，將她粘在頭髮上的一片樹葉給取了下來。
“大晚上的，上哪去了，怎麼還有片樹葉？”
看似詢問，可眼底卻透著一股玩味的光澤。
沐梓音縮了縮脖子，不敢看他的眼：“方才關窗的時候風有點大，許是吹過來了。”
裴凌霄盯著她的耳朵說：“原來如此，你這耳朵怎的這般紅？”
這麼一問，沐梓音的耳朵更紅了，直接從耳根紅到了脖子上。
“你先放開我。”
沐梓音心跳得很快，這些年除了陸方洲以外，她沒有跟任何男子靠得這麼近，此時她都能聞到他身上屬於男子的陽剛之氣的味道，一股淡淡的青草香，不似陸方洲身上那種淡淡的檀香。
裴凌霄像是故意的，就是不撒手，甚至湊近到她眼前，好奇道：“怎會紅得這般厲害，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說著，他還探手摸了下她的額頭：“也不算燙手，應該不是生病。”
沐梓音簡直羞得不行，掙扎了幾下，但她又豈是常年鍛鍊的將軍對手，這幾下掙扎對他而言就跟撓癢癢似的，毫無威脅，甚至在他看來還有點可愛。
就在氣氛凝滯時，床上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裴瑩玥揉著惺忪睡眼坐起身，朦朧間看見兩人姿態，頓時來了精神：“爹爹！你怎麼在這裡？”她眨著大眼睛，小臉上寫滿“我懂了”的表情，“我就知道沐阿姨喜歡爹爹！”
沐梓音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是的，別亂說！”
裴凌霄不再作弄她，鬆開手。
沐梓音迅速退開，慌亂中撞倒了一旁的矮凳，瓷器碎裂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她顧不上收拾，如受驚的小鹿，“我、我去拿掃帚……”
話音未落便奪門而出，留下父女兩人面面相覷。
裴凌霄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不自覺上揚。
連逃跑的樣子都這麼可愛。
裴瑩玥卻“哼”了一聲，叉著腰教訓道：“爹爹，你怎麼這麼笨！剛才就該趁機親上去！”小女孩老氣橫秋的模樣逗得裴凌霄忍俊不禁，他抱起女兒往床上放：“小丫頭懂什麼，快去睡。”
“是我不懂還是爹爹不懂啊！你啊，真是屢教不改，難怪你單身！”裴瑩玥大人的口吻，像極了他以前在軍營教訓士兵的模樣。
裴凌霄笑得開懷：“好了，下次爹爹加把勁好不好？”
裴瑩玥這才滿意地躺下床：“這還差不多，但你可不能嚇跑了沐阿姨，我可饒不了你。”
“知道了，快睡吧！”裴凌霄無奈笑笑。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上，碎瓷片泛著清冷的光。
沐梓音小心翼翼地打掃碎片，低著頭，不敢看裴凌霄半眼。
裴凌霄見她這般也就不再逗留，不然她可真的要紅熟透了，那臉紅得哪怕燈光這麼暗都能看得清楚，真是個害羞的姑娘。
待裴凌霄的腳步聲漸漸走遠，沐梓音才鬆口氣，放下掃帚緊張地用手扇風，太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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