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其中一員?
還是黑色玫瑰的敵人?
為什麼她會找到自己頭上?
在這一瞬間,迪恩心中產生了無數的猜測和假設,但在他的臉上,卻出現了一絲恰到好處的迷茫,似乎完全不知道對方所說的那個什麼“黑色玫瑰”是什麼東西。
“聽好了,迪恩小子。”安倍薩似乎對迪恩的表現非常不滿意,“我知道你剛剛從黑色玫瑰的手裡逃出來,這對於別人來說也許很隱秘,但卻瞞不過我!”
迪恩依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疑惑。
“在面對黑色玫瑰的問題上,我們是一條道上的。”眼見著迪恩還在裝傻,安倍薩乾脆猛然站起身來,“如果你還有那麼一丁點報復回去的念頭,那就抓住現在這個機會,小子!”
眼見著安倍薩展露出了焦躁的一面,迪恩終於露出了笑容。
“安倍薩女士。”他慢條斯理地拿起了旁邊的餐巾,將其系在了胸前,“你太急躁了,既然邀請我赴宴,為什麼不願意上菜慢慢談呢?”
“你對黑色玫瑰一無所知?!”眼見著迪恩擺出了一副準備吃席的模樣,安倍薩終於豎起了眉頭,“在談論這種事情的時候,怎麼可能允許那些無關人員在場!”
“不,是你對黑色玫瑰一無所知。”迪恩為自己擺好了盤子,“你都這麼大張旗鼓地帶人來皮爾特沃夫了,難道還以為自己能瞞過黑色玫瑰不成?”
“你果然知道些什麼!”
“你果然一無所知。”
“所以你應該告訴我!”安倍薩蒲扇一般的大手按在桌上,硬生生將實木的桌子掰下了一角,“和平主義者的手段,是奈何不了黑色玫瑰的!”
“明白了。”迪恩點了點頭,“看來安倍薩女士,在黑色玫瑰的手上吃了個不小的虧啊。”
安倍薩沒有回應,但是眼中卻有寒光閃爍。
“真糟糕。”迪恩打量著她的表情,面露可惜地搖了搖頭,“我本來還以為,你是一個可以利用的角色呢——”
“說清楚點,小子!”
“如果你沒有和黑色玫瑰有衝突,那我就自然可以藉助你的關係,重返諾克薩斯的政壇,然後伺機給黑色玫瑰來一下狠的。”迪恩咂咂嘴,“但你火急火燎地來了,還直接找上了我,簡直生怕我不被黑色玫瑰所發現——我甚至懷疑你到底站在哪邊。”
“你曾經從黑色玫瑰的手下逃脫,難道黑色玫瑰會放棄對你的追查麼?”安倍薩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迪恩,“你現在的模樣,甚至讓我懷疑是不是黑色玫瑰認為你是個廢物,才對你網開一面。”
“正是因為黑色玫瑰會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我才有燈下黑的空間和餘地。”迪恩嘆了口氣,“以正合、以奇勝,我以為你懂兵法的。”
“如果你願意合作,那我們兩個和黑色玫瑰有仇的人,就能創造出更大的燈下黑空間。”安倍薩順勢說道,“不是麼?”
“理論上是這樣的。”迪恩並未第一時間給出回應,“但問題是……我需要知道,你和黑色玫瑰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以及我為什麼要信任你——據我所知,黑色玫瑰的成員裡,並不缺乏大家族的成員。”
這一刻,迪恩看向安倍薩的目光,彷彿是看向了一盤早就烹飪完畢的菜餚。
他的眼神雖然平靜,但卻蘊含著不可置疑的、我吃定你了的意味,讓安倍薩全然無法直視。
面對著迪恩的目光,安倍薩氣息一滯。
察覺到了局勢的僵持,迪恩身後一直保持著沉默的護衛,猛然握向了自己的武器——但還沒等他舉起來,一柄血色的骨鋸就已經勾住了他的脖子。
暗裔之力的確危險,但現在短暫地用一下,絕對物超所值。
見到了這一幕,安倍薩的態度終於軟化了下來,在迪恩的期待之中,她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為了我的兒子。”
“他也被黑色玫瑰抓了?”
安倍薩沒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種答案。
“原來如此。”
在迪恩面前,無論是言語交鋒還是武力展示,安倍薩都落在了絕對的下風。
沉默之中,長桌的末端端坐的鐵血狼母閣下,高大的影子被燈光拖拽得好長,最終有氣無力地癱倒在階下。
活像是一隻喪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