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0621】背叛
當克烈帶著地龍蜥戰團一鼓作氣衝下了懸崖,將凜冬之爪的陣型從中間截斷的時候,凜冬之爪一方的總帥弗萊娜,正帶著自己的血盟和親衛,扮演著先鋒的角色,正在攻堅營地內的第四道土牆。
在正面戰場上,諾克薩斯人簡直是鐵了心做烏龜。
從營寨內部的佈局來看,他們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失去外牆的準備,留下了足夠支援外牆守軍物資的通道之後,其餘地方都被臨時建造了矮牆,有的地方甚至還挖掘了陷井。
於是,當弗雷爾卓德人進入了營地之後,本應一鼓而下的營壘,很快就變成了一座吞噬生命的血肉磨坊。
鮮血、碎冰和泥土被這座磨坊粉碎、攪拌在一起,混合成了一座泥潭。
一座令人無法輕易脫離的泥潭。
泥潭的中心,弗萊娜環顧四周。
而她胯下的居瓦斯克野豬,則是趁著這個機會,如風箱般喘著粗氣,它的獠牙已經變成了徹底的紅色,那是諾克薩斯人鮮血的顏色;弗萊娜的手臂也有些僵硬,掄動長刀的時候,也遠不如最開始那般輕便。
但在即將再次主動涉身泥潭之時,弗萊娜卻依舊神采奕奕,她的雙眼和居瓦斯克野豬一般殷紅,那代表著極度的興奮——她的心裡非常清楚,連冰裔都感覺到了疲勞,感覺到了痛苦,那麼,那些溫血人,就已經抵達了崩潰的邊緣。
鏖戰固然痛苦,但敵人只會比自己更加痛苦!
他們不可能堅持下去的,勝利已經近在眼前!
於是,在鎖定了陣型最為混亂的營壘之後,弗萊娜拉起韁繩。
她打算一鼓作氣徹底碾過這片泥潭,讓疤母的名號徹底成為這些溫血人的夢魘!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臂扯住了她。
伸出手臂的是她的血盟之一,拜魯爾,轉頭見到了對方瘦削的身形,弗萊娜的心下陡然生出了幾分不祥的預感。
拜魯爾是整個部族出了名的飛毛腿,也是弗萊娜最依仗的心腹,他並不強壯,但耐力十足,而且觀察能力很強,人也頗為細心。
這場戰鬥之中,弗萊娜將前後協調的工作,交給了拜魯爾。
“停下吧,弗萊娜!”他死死地扯著韁繩,“在後面,那些溫血人從後面的山崖上衝下來了,我們的陣型被截斷了!”
聽到了這句話的弗萊娜,第一時間都沒有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從懸崖上衝下來了?
你聽聽,這是人話麼?
“他們是滾下來的。”平日口齒伶俐的拜魯爾,此時也因為急躁而有些詞不達意,好在因為他和弗萊娜的默契,疤母很快明白了他話裡的具體意義,“人和坐騎,分開滾下來——然後截斷了隊伍,短時間內,我們的預備隊上不來了。”
弗萊娜相信戰士們的戰鬥意志,哪怕陷入絕對的混亂,優勢依舊在己方。
而從懸崖上滾下來的騎兵,是不會有太強戰鬥力的,只要後面穩住,那這支騎兵也不可能造成多大殺傷。
只是……戰場的空間有限,一支從側翼殺出的騎兵,就算無法迅速取勝,但卻可以短暫地切斷己方前鋒和後備之間的空間。
這意味著在那支騎兵被完全吃掉之前,弗萊娜和自己的血盟,以及最可靠的親衛們,短時間內是沒有任何支援的。
更要命的是,為了能趁著冰凌大作的機會,衝入營寨,重現之前的勝利,弗萊娜和最精銳的戰士都衝在了最前面,這意味著指揮徹底脫節。
沒有弗萊娜壓陣,後面的戰士們難以合力,亂戰想要消滅一支騎兵團,將極其消耗時間。
而與之相對的,現在諾克薩斯擁有營地,指揮更是全無阻礙,只要他們發現了突襲的騎兵已經成功發動攻擊,那大規模的反擊便會隨之而來……
他們都專門派遣了一支騎兵半途殺出,難道會不準備與之配套的反擊作戰計劃麼?
心念電轉,只一瞬間,弗萊娜就已經想到了很多麻煩的問題,於是,她沒有絲毫的留戀,直接調轉了坐騎的方向,同時下果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沒有必要在這種局面下頭鐵硬打下去了,那已經不是勇猛,而是愚蠢了!
作為一個久經戰陣的指揮官,疤母很清楚到目前為止,是自己被算計了——不過沒有關係,只要行動足夠快,那她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只要在被諾克薩斯人拖住之前,返身包圍了那支奇怪的騎兵團,將其一鼓作氣吃掉,就可以給那些諾克薩斯鐵王八以沉重的打擊。
弗萊娜就不信了,能從懸崖上滾下來,隨後便發起衝鋒的騎兵,難道是什麼爛大街的貨色麼?
這一波吃掉你的騎兵團,後續你還有什麼法子?
隨著命令下達,疤母和她的血盟、親衛們呼嘯著調轉了方向,便開始返身準備包夾地龍蜥戰團,而見到了這一幕之後,早已做好了戰鬥準備的菲比,則是有些不甘心地啐了一口。
魯莽的野豬也展現出了他們狡猾的一面,最終並未徹底落入陷阱之中。
本來準備好的全豬宴,現在只能啃一口火腿了。
但……火腿就火腿吧,總好過沒有收穫,既然你已經撤退,那就要承擔失敗的代價!
“諾克薩斯的戰士們!”她高高舉起了自己的戰戟,“那些弗雷爾卓德蠻子的屁股,已經被地龍蜥一腳踹得稀巴爛了,他們現在還想要回去,想要捂住自己的屁股,甚至不惜把臉露了出來!”
粗俗的比喻讓士兵們心領神會,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之前血腥鏖戰所帶來的心理壓力。
“所以,現在輪到我們出招了!”菲比將一串念珠一樣的飾品纏繞在了盔甲、武器和腰帶上,“所有人,準備好你們的敗魔符文,讓那些北方的蠻子好好享受一下,用臉來迎接諾克薩斯鐵拳的滋味!”
“吼!”
在士兵們興奮的喊叫聲中,諾克薩斯人踩著泥濘的土地,如潮水般湧向了正倉皇離開的弗雷爾卓德語人。
對於這些追兵,弗萊娜是並不放在心上的。
倒不是說因為諾克薩斯人在用兩條腿追四條腿——在營地周圍的爛地裡,兩條腿和四條腿其實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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