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舞姬此時卻不合時宜的,嬌笑著再次貼上來:“陸將軍,奴家…”
“滾。”
在場的人皆一怔,不知他這話是對誰說的。
“滾,”陸熠盯著酒壺,再次吐出這個字,然後將頭緩緩轉向了舞姬。
那名女子意識到是讓自己走,對他前後態度的巨大差異愣怔了一陣,緩緩鬆開了纏著陸熠的胳膊,又羞又憤,捂住臉啜泣著跑掉了。
這時,我身後慢悠悠走過來一個人,裙襬拖曳在草地上聲音越來越近。
金玉環佩的叮噹聲玲玲作響,我回頭,是江雨盈。
身旁的將士,除了我與陸熠,包括嚴武,皆起身行禮:“參見淑妃娘娘。”傳聞她是殷行郾登基後的寵妃,誰不給她三分面子。
我這才留意到,不知何時,整個宴會場的人,都已被這邊的景象吸引,安靜的看著好戲,無人出聲。
江雨盈面無表情,來到陸熠跟前,與我站在一處。
她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壺,眼神四下打量一下,馬上便有宮人遞上了新酒。
江雨盈接過,手摩挲了一陣酒壺的玉把柄,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揀起我方才喝過的酒杯,斟了滿滿一杯。
我不明白她要做什麼,直到她嘩啦一下將杯中酒全部潑到了陸熠臉上。
眾人譁然。
陸熠手覆在臉上,從上到下,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笑道:“痛快!”
“淑妃娘娘…”我喃喃的看著她。
江雨盈將酒杯“哐當”一聲扔到桌上,輕飄飄瞥了陸熠一眼,返身揚長而去。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這邊的事,宴會另一端,傳來了蓉妃一連串癲狂的笑聲:“今天真是熱鬧,太熱鬧了,哈哈哈,殷哥哥,你身邊的女人,個個心思都不在你身上,你真可憐啊…”
高進忠咳嗽兩聲,夾著嗓子道:“來人,快扶蓉妃娘娘至行宮休息。”
蓉妃身後的凌寒舟向前幾步,在蓉妃身側道:“娘娘…”
話未說完,蓉妃一仰胳膊,手背“啪”的一聲打在了凌寒舟的側臉,蓉妃身子沒動,臉微微側過斜眼瞅著他說:“怎麼,本宮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教!”
凌寒舟下頜緊緊繃起,咬著後槽牙,用拇指捻去了嘴角的一絲鮮血:“請蓉妃娘娘回行宮。”
凌寒舟的呼吸越來越重。
殷行郾出現在宴會盡頭,神色喜怒不明。
火光混著夜色使他那雙陰鬱的眼眸越發深不可測,我不清楚他站在外面觀察多久了。
他的目光穿過夜色直盯著我,漆黑的眸色又轉向陸熠。
我被他看的不自在,蓉妃也被震懾,沒有了剛才囂張跋扈的勁頭,隨凌寒舟和一眾宮人匆匆離場。
高進忠忙甩了下拂塵迎上去:”皇上,您去哪了。”
“陸將軍,”殷行郾慢慢走過來,雙手負於身後:“陸夫人看上去心情不佳,你可要好好哄一鬨她,怎能只顧著自己在此喝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