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巴蛇一樣軟著身子，躬下上半身，頰邊順滑的金色髮絲垂落。
鼓起腮吹著茶水。
把上面的微卷的綠色茶葉吹得起起伏伏。
水中泛起漣漪。
等他吹完，已經過了半分鐘。
嫩嫩的少年音在安靜的金屬屋內響起：“我知道小江糖想殺莫寬。
我都已經讓莫寬謹慎點了。可他太廢物了，還是被殺了。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的小江糖才配加入組織呢。”
曼巴說完。
抬起頭，眯著眼看虞邊，露出一抹囂張又挑釁的笑。
他的感知告訴他，江糖想殺莫寬。
也告訴他，虞邊已經知道他與星盜海有關的事。
但他並不在意。
他在聯邦官場多年，汲汲營營，立下軍功赫赫。
就算這兩人把他的身份宣揚出去，聯邦也不會信。
當然，信了也動不了他。
想到這，曼巴頰邊的笑意越深，甚至露出了點酒窩。
虞邊本就沒有表情的神情越發駭人。
他略帶一絲殺意地看著曼巴。
“你今天約我出來，就為了給江糖創造機會殺莫寬？”
曼巴奶萌的臉頰微動，毫不猶豫點了下頭。
那雙金瞳中全是得逞之意。
“小江糖既然成功殺了莫寬，那這就算是我給她的禮物嘍。”
曼巴意味深長：“救回被注射基因進化藥劑的蟲族。
小江糖多厲害啊！”
明明是一張單純稚嫩的臉，硬生生被他弄出了幾分詭譎之色。
曼巴微笑：“哦，對了，記得告訴她，星盜海歡迎她。”
說完，他嘴裡吐出一串抑制不住的輕笑。
滿滿都是感興趣。
曼巴將桌上依舊溫熱的茶推遠，輕輕碰了下虞邊的茶杯邊緣。
不倫不類地道了一聲：“乾杯，師兄。”
他愜意眯著眼，搖晃腰肢站起身，朝茶館外走去。
一開啟包廂的門。
周圍，無數自詡法洛爾星的上流人士們，朝他露出驚豔的目光。
有人認出他的身份，趕忙示意旁邊的人收收眼珠子。
曼巴感受到了，嫌棄的鼓了鼓臉。
他其實最開始是想殺掉江糖的。
誰讓她胡亂搗蛋，毀了個實驗室。
可見到人後，他竟生不起殺心。
小江糖也不知道是有什麼魔力……
讓他磨磨蹭蹭，猶猶豫豫。
直到她想逃出監獄那天。
明明蛇尾都捲上了她的腰，憑他3S＋的實力，只要被他碰到就是死。
可就在那時。
她脈搏跳動的掌心，居然輕輕觸到他的鱗片上。
啊……神奇的感覺。
和共鳴時接觸的不一樣。
這次是真誠的接觸，她的手心按在他的鱗片上。
想想就美妙。
好像，殺不了她了。
所以他想了想，弄了個折中的辦法。
既然下不了手，那就讓她和他一樣，都成為組織的一員好了。
到時，他會親手培養她。
幫她成為組織中的骨幹。
幫她成為下一個大將軍。
而不是窩在小小的軍校，被教官呼來喝去……
蛇尾摩擦著光滑的金屬地面，無聲無息蜿蜒遊遠。
獨留虞邊，扭頭看著一旁下著雨的窗子。
許久後。
睫毛微顫，眼皮漸漸抬起。
眨眼，整個人消失在燈光昏黃的包廂內。
人也融入到雨幕之中。
只在桌上，留下厚厚一沓帶著骷髏頭的紙幣。
被風吹起，紛紛揚揚飄在半空中。
*
周圍有不少穿著透明雨衣，出來撿垃圾的法洛爾星人。
有的手裡拿著夾子，有的手裡拿著袋子。
江糖想帶尋葉回到法洛爾星政府。
可沒想到，途經法洛爾星一個巨大的金屬垃圾場時。
他和蘭華一左一右，猛地抓住江糖的手腕。
江糖愣了下。
雨水敲擊在無數金屬上，噼裡啪啦聽著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