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謝謝你照顧。”
梵雁從善如流收回手。
看著面前的人類女性閉著眼坐起身,無意識摸了摸胸前的蝴蝶寵物。
又從空間鈕掏出一長條黑色的布,圍在眼睛上。
梵雁眼睫微動,覺得新奇:“為什麼矇眼睛?”
扯了一下長條矇眼布的一角。
江糖揉揉自己磕疼的膝蓋,嘆氣:“因為暈血。”
天知道,人流量這麼密集的地方,還會不會再看見幾個流血的。
大雁青年不說話了。
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半晌,幽幽靠近她耳邊。
壓低嗓子,用弔詭的語氣嚇她:“變異種來了,就在你身後……”
江糖:“……”
木著臉:“哦,那我好害怕。”
本來被變異種拆家就煩,還得哄鳥玩兒!
江糖儘量用耳朵捕捉周圍的聲音,聽到梵雁那邊時。
清楚聽見他哼了一聲,吐槽:“敷衍。”
江糖裝作沒聽見。
安安靜靜的坐在體育場塑膠矮凳上。
梵雁沒意思,看著面前的人類女性苦行僧一樣,戴著黑色眼罩枯坐。
一坐就是一個半小時,直到天都亮了。
也轉頭去找自己的族人了。
江糖藏在黑色布條下的眼睛也閉上。
耳邊不斷湧進獸族的低聲痛呼。
許多機器人動作利索抬著擔架,將受傷的種族轉移進治療艙。
場面鬧哄哄的,氣氛也帶著壓抑。
兩隻脾氣火爆的象族在不遠處扭打在一起,長鼻子發出的氣音震耳欲聾。
不遠處,幾個耳熟的年輕聲音,正激昂地大聲評論光腦直播。
光腦聲音不小,正直播變異種入侵平蕪星的景象。
“天,變異種居然能跑到海雲星系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那些可惡的變異種不都應該在前線的綠植星嗎?”
“嘿,阿尼,你都快要成軍校生了,現在應該去對戰變異種啊!”
是之前在懸浮車上遇到的幾個鱷魚族少年少女。
“萊娜!你這是在嫉妒我快成了軍校生嗎?
我的異能只有F,現在和變異種對戰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江糖聽到,名叫阿尼的鱷魚族少年憤怒地站起身。
外套上的鉚釘與尾巴上的鱗片互相磕碰。
發出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
蒙上眼睛後,她聽力比之前敏銳許多,也更能聽見細微的聲音
但她沒心思聽少年少女吵架。
一門心思惦記著柏傑,也不知道那邊到底怎麼樣了。
藍星時,她的養父也是一名轉業軍人。
後來考入警校,和她犧牲的父母成為警校同學。
一輩子奉行的準則就是照顧弱小,為國家和人民服務。
命運之輪緩緩轉動。
如今,柏傑與養父的身份,像份複製貼上的檔案。
兩人的思想,在某些時候也相似的可怕。
只要看見柏傑,她就能想起藍星拉扯她長大的養父。
更何況,江糖這具身體的父母,長得和她藍星親生父母一模一樣。
空氣中充斥著沉悶的血腥氣,壓得江糖喘不上來氣。
眼前黑黝黝一片,腦中卻不斷播放著變異種巨獸那雙恐怖的眼睛。
江糖騰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
動作大的,把正和族人比較頭頂羽毛豔麗程度的梵雁嚇了一跳。
愕然轉頭,就見人類女性臉頰微側,沉沉道:“靠過來了!”
梵雁眨了眨黑色的眼睫:“什麼?”
白軟的側臉轉過來,嗓音沉沉道:“變異種,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