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樣坐著,直到四周逐漸寂靜下來。
——入夜了。
牆壁上的燭火將要燃燼,只投下微弱的光。
蕭成霖站起身。
他動作很輕,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也不似從前跛腳的模樣,動作敏捷地來到某個位置,扣開了腳下的一塊石磚。
這牢房十分簡陋,只鋪了一些稻草。
此時,這些稻草成了最好的遮掩物。
蕭成霖掀開石磚,下方黑黝黝的一片,赫然是一條密道!
隨後,他的身影便靈便地消失在了洞口之中。
石磚很快恢復原位,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一刻鐘後。
前來更換燈油的獄卒隨意的一瞥,看到空空蕩蕩的牢房,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不!不好了!”
……
一大清早,葉初棠就被宣召入了宮。
蕭成祁和沈延川正說著什麼,氣氛有些微妙。
送葉初棠進來的公公更是謹小慎微,似乎生怕觸了黴頭一般。
葉初棠若有所思,這是……出事兒了?
果然,沈延川很快告訴了她原因。
“靖王不見了?”葉初棠反問,“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在牢裡關著呢嗎?怎麼會不見了?”
蕭成祁靠在椅背上,煩悶地捏了捏鼻樑。
沈延川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解釋了一遍。
“那間地牢之下藏有一個密道,先前無人知曉,他趁著夜間獄卒看守鬆懈的時候,撬開石磚跑了。而且,當我們想去查的時候,那條密道的機關已經被他故意破壞,沒辦法再進去了。”
也就是說,他們沒辦法再沿著蕭成霖逃離的路徑追隨而去了。
一夜時間實在是太長,足夠他逃得遠遠的。
“相關人員都已經被控制起來,但也沒問出什麼有用的線索。”沈延川一頓,“他在京中經營多年,培養了不少心腹,我已經派人查過,安排他住在那個牢房的獄卒就是他的手下,凌晨已經在家自盡身亡。”
這條路也斷了。
葉初棠安靜片刻,才道,“肯為他死的人倒是不少……”
“他逃了,也未必全是壞處。”沈延川道,“此人野心極大,雖然被抓,但或許還藏著諸多手段。如今也算是逼他亮出了一張底牌——能知道那個密道的人少之又少,從這裡查,或許能有所發現。”
蕭成祁緩緩道,“那條密道,便是連朕也不曾知曉。”
葉初棠一靜,與沈延川對視。
——連蕭成祁都不知道的事兒,蕭成霖卻瞭然如胸,不得不讓人多想。
“陛下,可要封城?”沈延川問道。
蕭成祁沉思良久,還是搖了搖頭。
“國喪期間,未免太過招搖,只派人暗中搜尋便是。”
若訊息傳了出去,不知又要引起多少非議和猜測。
沈延川沒有再勸,“是。”
蕭成祁又看向葉初棠,“朕請你來,是想問另一件事。聽聞當年你曾為靖王看診,後來還送了幾次藥酒到他府上。他的腿……究竟如何?”
不怪他會問起這個,以蕭成霖的殘腿,獨自一人從密道逃離實在極難。
可一夜之間他就消失不見了,實在讓人心中起疑。
葉初棠沉吟片刻。
“靖王的腿……幾年前的確是傷到了,至於是什麼時候好的,我亦不知。”
蕭成祁豁然一驚。
“你說什麼!?他的腿——沒殘!?”